“大少爷,医生很快就到。”
“薛助理,给我,我来。”
岳霆没接他手里的伤药,而是用手指托起赵柏鹤的下巴,赵柏鹤死水无波的眼睛眼珠僵硬的转了下,沙哑开口:“让你见笑了。”
“脖子抬起来。”岳霆咬破舌尖,用手指沾着舌尖血,在左手手心写下移花接木符。
慢慢捂住赵柏鹤的最为严重的脖颈伤口,阖眼,无声念诀。
“刺啦————”白烟从指缝中丝丝缕缕的漫溢,满屋奇异的甜香。
顷刻间,火辣辣的疼痛消失了。
岳霆的手慢慢下滑,薛助理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柏鹤血粼狰狞的脖子伤口,变得光滑,雅致修长,粉白如旧,根本不曾受过伤似的。
赵柏鹤情绪剧烈发泄后,反应有些迟缓,被岳霆的惊人的疗伤术法唤醒,目光聚焦在岳霆身上,周身笼罩着岳霆的冰冷雪气,渐渐清醒,面上有了光彩。
“人多的时候,别显摆你能耐……”赵柏鹤声音嘶哑,很轻,很小声,眼睛略带责备的看着给自己手上药的青年。
扫了眼薛助理,薛助理也很上道的不让保镖们乱看。
岳霆深受感触,即使如此情况下,赵柏鹤也关心他,他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爱侣?
“宝宝,咱们回去吧?能不能走?我背你好不好?”伤口都清理上药完毕,岳霆柔声。
赵柏鹤听见这个爱称,几乎要掉泪,也就岳霆把他当成“宝宝”,让圈子里的人知道,都要笑掉大牙,他这当家作主的赵太子,赵大少,哪里需要被当成宝宝一样疼爱呵护?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缺爱,自从九岁没了妈,再也没人能对他全心全意当成小宝贝一样付出爱护,只有岳霆能这样。
他实在太累了,这次冲突耗尽了他对原始家庭的残余留恋,他和亲生父亲赵良濡不是彻底决裂那么简单,经过今天,以后他俩怕是要敌对了。
“我没劲儿了,腿疼,你背我吧。”
“好,慢慢的,上来。”
伏在岳霆的清香冰冷的阔挺后背上,赵柏鹤把脸埋进岳霆颈窝里,汲取温暖的治愈和爱护,泪水顺着睫毛滑落,打透了岳霆的肩膀。
“我胸口堵得难受,不想坐车,霆子,你背着哥走走吧?”赵柏鹤的声音闷闷的。
“好。”岳霆痛快答应,对薛助理和宋伯、保镖说:“你们都先回去。”
薛助理不放心:“还是让保镖远远的跟着吧?”
岳霆似笑非笑:“我一个人抵得上他们一百个。”
薛助理讪讪:“是是,那我叫亚历克斯在门口接少爷和先生。”
“好。”
岳霆背着赵柏鹤慢悠悠的走在街头。
赵柏鹤轻笑吐槽:“吹牛装B,你真能以一敌百?”
“不能,别戳破我嘛,嘿。”
“霆子呀,以后哥没有父亲了,没爸没妈,哥好可怜,你要对哥好点儿。”
“你……把他打死了?”岳霆顿住脚步,无法置信。
赵柏鹤哭笑不得,含住岳霆耳垂吸着玩儿:“唔……我又不是畜生,意思是,以后不会把他当做父亲了。”
“你对他失望了?他做了什么事?”
“太多了,数不清了,首先,他是个定时炸弹,随时危机我赵家和我外祖霍家的核心利益,我必须要取代他的位置。”
“你脖子上的伤口。”
“没错,第二个理由就是,他是个疯子,虎毒不食子,他要杀我。”
岳霆神色骇然,透心凉,抿唇不语。
难言的悲凉和哀伤,他已经不能估量,究竟是他的血海深仇更痛苦些,还是赵柏鹤的悲哀更可怜些。
“你今天是不是没戴护身符,你脖子那么严重的伤口,我会感知到,今天那么近的距离,我感受不到。”
“哎呦,你不提我都忘了,我本来戴着了,换了条腰带,那护身符被我挂在昨天的腰带扣儿上了,亚历克斯今天中午还提前告诉我了,以后我一定戴着,早晚不离身。”
“嗯。”
赵柏鹤都没好意思说,还是靠岳霆教他的武术躲避来自蛇蝎亲爹的偷袭,实在是没脸。
让岳霆觉得赵良濡得多差劲儿?而身为赵良濡的种儿,他哪怕再不跟亲爹同流合污,也摆脱不了血脉,岳霆会不会对他也有不好的看法?
赵柏鹤是个藏不住话的,尤其对着岳霆,就说了。
岳霆声线温柔笃定:“你放心,他是他,他怎么配和你相提并论?再说谁家没点儿腌臜事儿呢?我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平时公安局比你家还离谱的事儿我处理的见过的太多了。”
赵柏鹤微笑:“那哥就放心了。”
夜晚很炎热,即便是有小风儿也是热风,但趴在岳霆背上,一点儿都不热,赵柏鹤淤堵的快要疼死的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治愈,他抱紧岳霆的脖子,闷闷道:“哥越来越离不开你了,霆子,你说怎么办?”
“还有三天就月末了,我收拾收拾,争取提前搬到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