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鹤惊讶,几个大步跑去搀扶赵老元帅,再看到秦娜莲时,微不可查的眉心蹙起。
亚历克斯跟在后面,还有几名家里的保姆男佣,还有两名酒店服务人员推着餐车。
早有护工和秦娜莲一起把餐桌布置好,赵柏鹤刚想对赵锵介绍岳霆,被堵了回去。
赵老元帅看到岳霆的瞬间,这回算是在正常情况下看到庐山真面目了,老道锐利的眸光如同刀子般上下刮过,眼底情绪非常复杂,第一眼并非惊艳,而是惊讶和似曾相识,第二眼才惊艳于岳霆的外形气质,怪不得把自己孙子给迷住了,先斩后奏,被他孙子带去澳市见了霍老头领了证,唉,年轻人就是太冲动。
有了这一茬,加上秦娜莲有事登门恳求赵老元帅,了解其中原委,加上孙子近期总是不像以前那么稳妥,状况频发,经常把自己置身险地后,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赵老元帅对岳霆颇有微词。事出匆忙,赵柏鹤忙着回医院,所以赵锵也不知岳霆救了赵柏鹤,但他是个场面人,虽然没多亲近,也算得上客气和蔼,主动问好:“年轻人你就是小岳吧?来,来,以前总听我孙子提起你,不算外人,大家伙儿一起吃饭。”
岳霆掀开被子,下地对赵锵行礼:“赵老先生,您好……我叨扰了。”
秦娜莲殷勤的摆放好餐具,为赵柏鹤和岳霆一人倒了杯豆浆,温柔娇美的容颜有些陪小心,甚至有些谦卑的过分了,她仍旧很美很美,而且多了五分憔悴惶然,轻声:“柏鹤哥,岳先生,吃早饭了。”
赵老元帅乐呵呵的,催促赵柏鹤和岳霆:“这是秦丫头一大早五点半在人家邹记门口排队两个小时买的,孙子,你可不能辜负了娜莲,看看这小油条、虾肉丸子炸的多俊,方便入口,干净还卫生,你俩快来坐下吃啊。”
众人围坐一张桌子,吃着早饭。
“鹤儿,多吃点,你看看你,最近瘦的,气色也不好看,十月一去爷爷那住一段日子,爷爷好好给你调理调理。”赵老元帅特别心疼。
“爷爷,您孙子一丁点儿都没瘦,看着瘦是因为肌肉塑型,我最近加强健美训练了,不过去澳市红树林休假几天,晒黑了而已,气色不好是昨天飞机那事儿歇两天就好了。”
“那也是,快三十了,从小都要保养起来,以前条件差活得凑合,现在有条件,什么都得上点心!以后多注意,身边的人啊,环境啊,都不能掉以轻心!赵老爷子语重心长。
“知道了知道了,您少喝点豆浆,免得胃胀,要不要加点糖?”赵柏鹤搪塞过去。
他隐隐觉得赵老元帅不对,对着跟着赵老元帅来的裴伯挑起一边眉梢,暗含询问。
裴伯哭笑不得,站在赵老元帅后面,指了指秦娜莲。
赵柏鹤明白了,他不承认和秦娜莲的娃娃亲,这秦娜莲又出了什么奇招,让本就对秦娜莲有过好感的爷爷改变心意了?
果不其然,饭桌上,秦娜莲唯唯诺诺的开口央求:“柏鹤哥……”
只叫了声哥哥,未语泪先流,求救的看向赵老爷子,赵柏鹤莫名其妙的。
赵老爷子倒也果断,安抚的拍拍秦娜莲的手背,把秦家生意上的困境都说了,最后可以说是下命令式的道:“娜莲的那几家连锁超市,你想办法通通过关系,问题可以慢慢解决,正常营业耽误了,连国有资本也撑不久,当年你爸妈没少应承秦老头的关系做进出口贸易,做人不能忘恩。”
赵柏鹤倒是意外,喝了口豆浆:“秦家生意,秦家什么时候做零售行业了?”
“是我妈妈的陪嫁资产,拜托你,柏鹤哥。”秦娜莲小脸苍白,咬唇。
赵柏鹤挑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阮秘书那边几分钟查出来秦家母女的资产情况,赵柏鹤“嗤”了一声:“隐患很早就埋下了,原始资金链已经断链,一直依赖宝盛银行的贷款,银行突然断贷的原因是什么?我记得阿姨在那边有三家农场做抵押。”
“农作物不景气,资不抵贷。”秦娜莲含着泪,眼神幽怨委屈的看了岳霆一眼。
赵柏鹤抬起眼皮瞥了秦娜莲一下,刚好看到秦娜莲这眼,不由失笑:“你看霆子做什么?那么委屈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岳警监不让国外私人银行给你们放贷。”
秦娜莲低头抽泣,用手帕擦泪,眼睛鼻尖都哭红了。
赵老元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孙子:“鹤儿,娜莲年纪小,这么多年对你一直痴心,咱哪怕不喜欢人家,也不能作践人家。”
赵柏鹤双手一摊,苦笑:“这话我可不敢当……再说从何说起啊?爷爷,您孙子我现在不是正想法子帮她吗?”
他表情无辜又无奈,实际内里子暗暗冒坏水儿,让他无偿帮秦家?滑天下之大稽!当初黄河实业集团进出口贸易这块儿,开始并不顺,他爸求爷爷告奶奶跑关系,他妈妈被迫带着没用的金丝雀秦家太太一起赚钱,齁累齁累的,秦家这才打开方便之门。这回他在国外明明有私人银行,但他就是不给秦娜莲贷款,他要用另一种方法,得到丰厚佣金的同时把不良资产变性。
“这件事容我想个最周全的办法,给我点时间,正常营业,我沟通一下,全部恢复不可能,恢复部分还是能办到的,我现在就打电话。”
赵柏鹤说着,让管家拿密码公文包里的另一个手机和纸笔,开始打电话。
秦娜莲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文件资料和笔记本,聚精会神的侧耳听着,还特意挡住部分纸质文件不让岳霆的视线看到。在赵老爷子的授意下,病房门口站着等候的秦家企业高管也进来了,方便沟通处理。
“我出去回避一下?”岳霆看着不善的老元帅和警惕的秦娜莲,嘴角一扯,起身低声对赵柏鹤说。
“不用,你回避啥?跟你也没关系,自己去那边儿歇着去。”赵柏鹤一面在纸笔记录号码,一面让薛助理帮忙托着手机,一手去拽住岳霆。
孤男寡女的,惹他家霆子误会就不好了。
赵老元帅无声叹气,看着他们二人摇头:“年轻人,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早上吃得多,老了,肠胃不消化。”
赵柏鹤犹豫一秒,第六感告诉他,老头子对岳霆不满意,岳霆那头狼崽子对老头子也不咋热情,完全不能和对他外公时的热络乖巧态度比,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您还是等我这边办妥了,我一起陪您去。”
赵锵笑着拍了孙子的头顶一下:“你个臭小子,满肚心眼子,你爷爷我还能吃了他啊?看你护着的,没出息!”
赵柏鹤疼的捂住脑门儿,龇牙咧嘴,赔笑:“不是,您误会了,我还不是怕他照顾不妥,您孙子是孝顺——”
岳霆极其浅淡的笑慢慢在脸上漾开,沉稳道:“赵哥,我陪着赵老先生就在走廊,或者去住院部的后花园溜达溜达,我在病房里待得挺闷的。”
“好吧,那你俩快点回来,老爷子岁数大了,天气变凉,还有你手臂的伤口,护士等会儿还得给你换药。”赵柏鹤无法,只好答应。
“嗯。”
裴伯搀扶着赵老爷子,岳霆没让护工跟着,三人慢慢在高级单人病房区过于宽敞的长走廊里慢慢并行。
明亮刺眼的日光透过变色玻璃透入走廊,光线变得柔和许多,遍地绚丽金色斑点,如同洒金。
“年轻人,咱们靠窗边坐一会儿,裴伯,给我沏杯茶。”老爷子在靠窗的一侧长椅下坐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堪称友好温和的招呼岳霆。
“好的。”裴伯给赵老爷子安放好拐杖,转身拎着保温杯走时,脚步放的极缓慢,还故意踉跄了一下,岳霆忙扶住,耳边立即传来裴伯极其小的音量提醒:“好孩子,元帅这几天睡眠不好,心里事儿多,脾气很暴躁,无论如何,都不要还嘴,也别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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