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栗将军的私生子
“你个小兔崽子！为了男人，家也不要了，前程也不要了？爷爷不要了？”
“两回事您非要混成一谈，我什么时候不要您了？不为了男人，我不娶不生子，我守着您这个老头子过孤零零的，您就乐意啦？岳霆哪里不好了？咱们在家里说得好好儿的，哪有您这样临了变卦还打人的？”
“我什么时候变卦打人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医院走廊里，眼见着赵柏鹤失去理智和赵锵吵得脸红脖子粗，偏偏爷孙俩都是一个喷火龙脾气，老爷子这些年虽然修身养性，但看着孙子为了一个男人胳膊肘往外拐，那怒意控制不住，周围人全都过来劝，裴伯急的什么似的，眼看着医院的医护都要过来了，其他高级病房的看护和病人也都闻声出来看热闹，薛助理和亚历克斯死活拉住赵柏鹤。
“赵哥！赵老先生真没动我！我自己眼睛有问题！”
“赵柏鹤！听人说话！我没骗你！你爷爷真没动我！”
“医生！来个医生啊，我眼睛看不清了！”
岳霆视线一片糊红，看到如此乌龙的场面脑子都要炸了，抓狂的扯头发，心烦气躁的吼了几声，靠墙一屁股坐下了。
闹哄哄的众人瞬间安静，看向岳霆，岳霆此时形容颇为骇人，两只眼睛白眼仁都红了，脸上横七竖八好几道猩红血液的痕迹，用病号服下摆胡乱的擦着，还掏出手机自己拍了几张照片，自己眯起眼看了眼照片，唬了一跳：“我去的！都可以拍恐怖片儿了。”
“裴伯您送我爷爷回去，这事儿没得说，老爷子，咱俩后头再谈。”赵柏鹤恢复了些理智，招呼医护过来：“快点！都杵着干什么？”后又蹲下去扶岳霆起来，心疼的要命：“眼睛疼不疼啊？别用衣服擦！再感染了！”
赵老爷子目光深邃探究的看着岳霆，在裴伯的催促下，走了两步，医护人员给岳霆就地检查，然后扶上推床。
“小岳，你真是孤儿？你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是孤儿，没有亲生父母。”
岳霆拧眉，被赵老头查户口外带刺激的心绪紊乱，烦不胜烦，他和赵柏鹤领证以来一直没有后悔过，但此时此刻，他有点怀疑这么做究竟对不对。
“爷爷，你行了！我送您走！来来来，人呢？都跟着我送老爷子，霆子，你等哥一会儿就上来了。”赵柏鹤可不想赵老元帅继续刺激岳霆了。
“你个混蛋玩意儿，他是面捏的啊？我问两句都不成了？”
“我家霆子本来就娇弱，我都舍不得碰他一根手指头，说一句重话，何况您了！快走！”
“兔崽子！真是兔崽子！”
老爷子还不死心的臭骂，被赵柏鹤硬是半扶半抱着拖走。
等送老爷子上了车，赵柏鹤撑着车门框，一面和老爷子说话，一面指挥薛助理和裴伯、随行保镖、司机放东西：“爷爷，我十月一回津城住几天，顺便戴上柏陶，那小子最近也出息了，跳舞唱歌学得不错。您这一大堆孙男娣女的等着您关心呢，我的私人感情，您老就甭操心了，你们，对对，把那些礼物特产都给带上，轻拿轻放，都是老爷子喜欢的！快快快！”
他急着回去看岳霆，焦躁的催促着，保镖司机助理等人都被他催的手忙脚乱的。
赵老元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还是心软了，他并不想棒打鸳鸯，只是有些事有些人，他必须了解清楚：“你小子……你那嫦娥不是跟你领证了吗？他还能跑啊，至于这么急啊？你上来，我有话问你。”
赵柏鹤噗嗤一笑，上车了：“好吧，您问问问，我对您保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到底不敢真的和自家老头子较劲儿，这老头你越跟他反着来他越要跟你对着干，他现在还没那个实力敢和自己爷爷对抗，老爷子舍不得动他，动了岳霆，那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等赵柏鹤上了车，带上车门，赵老元帅狠狠拍了下赵柏鹤的后背。
“少嬉皮笑脸的，孙子，你最近是不是头脑发昏啊？三十岁的生日都要过了，能不能稳当点儿？你了解那小子吗？不告诉父母你就领证？你自己说说你这事儿办的对不对？”
赵柏鹤疼的龇牙咧嘴，他家老爷子是一点没见老，这劲儿比他还大：“爷爷，我承认，这事儿我做的一时兴起，没有深思熟虑，不过我是第一次这么想和一个人一辈子在一起，以后的事儿，慢慢了解就是了，我承认我冲动了，但直到现在我也能确定我不后悔。”
赵老爷子眉心拧成一团，忽然拔高了音量：“你不后悔？你知道秦家的事儿是谁做的吗？”
“刚刚调查的消息来了，秦家可能是得罪栗家了，看样子有栗伯雁的势力在背后推动。”
“栗家的长子长孙，再不济也不至于和一个小丫头较劲儿啊，他是为了谁这么做，孙子，你怎么还不明白？”
赵柏鹤听得云里雾里，揉了揉太阳穴：“我的爷爷唉，您饶了我吧，这两天从飞机失事到现在，太多事等着我处理调查了，见天儿还有一群人约我问话，秦娜莲那事儿我处理，您甭管了，再说，秦家出事和岳霆有什么关系？哪儿跟哪儿啊……”
赵老爷子不语，深深的看着他。
赵柏鹤脑子一道白光闪过，眼神瞬间变了：“栗伯雁和岳霆……”
“姓岳的小子和栗伯雁交好，让栗伯雁料理了秦家小妮子，其中利害关系，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查到你和这小子恋爱领证，一切都顺了，岳霆这小子心机叵测，你真的了解他吗？”
赵柏鹤脸色一沉，捂着额头，无奈道：“霆子早就把人脉关系告诉我了，爷爷，栗伯雁只是认识的关系而已，霆子没那么多心眼儿，就算心眼多，也是人之常情，谁没个私心杂念呢。”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警察干部，你当我乐意管你啊？我乐不得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故意用言语激他，结果这小子极沉得住气，直到我说要给你介绍几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安排他去别的城市，他怒了，眼睛流血……”老爷子絮絮叨叨说完。
赵柏鹤面色几次变化，敏锐的抓住重点，抿唇：“您是故意的？不顾念我，激怒一个小辈，根本不符合您的行事作风，您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爷爷。”
赵老元帅叹气：“你小栗子爷爷当年我们是同一批次入伍的，开始都是大头兵，他也有这个毛病，情绪激动，毛细血管破裂，眼眶流血，我发现这小子那双眼睛和你栗子爷爷是一模一样。”
“哈？您可得了吧，我又不是没见过小栗爷爷，那么丑，跟个黑蛋子似得，哪里和我家霆子像了？霆子那皮肤比雪还白，老爷子你真应该去看看眼科了！啥眼神儿！”赵柏鹤炸毛了。
赵老元帅白了孙子一眼：“你丫熊孩子怎这么肤浅？我说的是气质，神态，一模一样。”
赵柏鹤想了想：“您的意思是，岳霆是栗爷爷家的人？他是特别办事处的警官，涉及公务复杂，三教九流无所不涉，交际多一些也正常，这没什么呀。”
“早年，你栗子爷爷家出事，我没管，他挺伤心的，和我绝交了，结了点梁子。”赵老元帅不情不愿的吱唔着说了内情。
赵柏鹤噗嗤一笑：“所以，您怕是岳霆故意接近我，想要替栗子爷爷报复我，顺带报复咱们赵家？哎呀呀，您想的太多了，岳霆我早就调查过，苦罐子里泡大的男孩儿，栗家再败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放着这么个孙子不管？哪怕他们真的有血缘关系，霆子也不可能与他们相认，您不了解霆子，他一身傲骨，还特别愤青，以前就三翻四次和我强调，绝对不会与亲生父母相认。我说爷爷，您一定是弄错了，如果真的是栗家子孙，岳霆那么出色他们能不相认？连母亲是妓女的栗伯雁，他们都认了。”
赵老元帅凝重的表情渐渐松弛，突然紧绷着，苦笑：“啧！你小子哪里知道，你小栗子爷爷以前去川省军区任职，他那时候都61了，玩儿的还挺花，我有次路过他的军区，听说他病了，去看看他，碰巧看见他和一个十来岁的小护士在病房里亲热，那小护士我忘记她具体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年纪很小，漂亮的跟个仙女儿似的……后来，他得警卫员和我说过，除了那个小护士，外面他还和一个火锅店老板娘，一个卖酒的服务员勾勾搭搭，你栗子奶奶和你栗爷爷在一起过了八年日子就死了，你栗爷爷一直没再娶，说一辈子只有你栗奶奶一个儿子，但他私底下可没老实过，后面那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是外面的女人生的，搞不好，岳霆不是他孙子，是儿子！”
赵柏鹤脑子嗡嗡的，震惊的瞳仁晃动，喃喃：“霆子，他的确是从川省转户籍到东北的……还待过好几年……”
震惊过后，他的脑子飞速运转，二十年前，他见过栗溯老将军，栗溯虽然生的平平，皮肤黝黑，但身高的确超过一米九，六十多岁了，看着却和四十多岁似的，身段挺拔高大，曾经就读燕京大学，弃文从军，仪态非常漂亮，文化水准也高，只看背影会误认为是个老帅哥。再看正面，气质非常冰冷孤傲，看着像黑脸门神似的让他们这些小孩子不敢靠近，但接触了以后，才发现栗溯个性其实很有趣。栗将军还和小孩子们玩儿到一块，其他老将军老干部都端着身份，给孩子们见面礼和零花钱就各自聊天喝酒抽烟去了，唯独栗将军像个老顽童，带着一群孩子们玩儿老鹰捉小鸡，丢手绢……外冷内热，善良可爱的小老头，很好相处，而且力大无穷，张开怀抱能同时抱起四个小孩子。按照赵老爷子的回忆，栗溯将军当年61岁，今年88岁，岳霆今年六月刚过二十八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