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不管对方的反应，径自离开。
王裕关上大门，走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脚边感到轻微的震动，循着感觉低头看，是他之前掉在外面的手机。
来电人是王霄。
“哥，你现在在哪里？”王霄突如其来问道。
“我到家门口了。”王裕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这么晚了还不睡？”
刚说完，家门口突然被打开，走出来的竟然是母亲，王裕还没回过神来，低胸的衣领却被怒气腾腾的王娇扯高。
“王裕，你告诉我，你的钱都是怎么赚来的？”
“我……”
圆谎圆了这么多年的嘴，竟然哑了声，身上的血液仿佛在倒流，王裕全身发麻，目光继而越过母亲，望见弟弟沮丧难过的双眼。
“你说啊王裕！”王娇嘶吼道，收紧他衣服的领口，让人喘不了气，她在逼他开口，强迫王裕给她最后一刀，“你是不是去做外围了？！啊？家里用的钱是不是你和别人上床换来的？”
一个个字眼如此直白，今晚王裕濒临要疯掉的边缘，他发着抖深呼吸，垂眸盯住地面，小声承认道：“是。”
“你怎么对得起我们啊！啊？你怎么对得起你自己！”
得到肯定的回答，王娇顿时失控，扬手打他的脸，拽着他头发打，王裕一动不动，他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泪腺却再次失控，他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见，只有落到身上的拳头让身体感到痛时，他才能清楚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他没法再替自己说什么，因为他不清白。
王裕一点点堆砌起来的自尊心和完美的表象，彻底被击碎，多年以来营造的高薪孝顺乖儿子的人设，完全崩塌。
“你要不要脸啊王裕？！为什么要骗我们！为什么啊！”王娇难以相信她引以为豪的孩子竟然是靠出卖身体和尊严换得金钱，可惜王大宇证据确凿，她不能不说服自己去接受现实。
王裕被打到跪到地上，大腿和腰仍感到酸软，他一声不吭，没过一会儿，身体摇摇晃晃，蓦地两眼一黑。
那边王霄见状，急忙拉住情绪激动的母亲，“妈，先别打了。”
她停手后，王裕的身体立即倒到地面，头撞击瓷砖的巨响荡出回音。
两母子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扑上前把他扶起，但王裕一点反应没有。
忽然，王霄站起来，连忙按响对门的门铃。
“欢哥！欢哥开一下门！”
门内的周凌欢渐渐听见了声响，他烦躁地换上衣服，打开门，没成想居然碰见这一幕。
头发半白的老人家抱着王裕痛哭，还穿着校服的王霄恳求般望着他，王霄道：“欢哥，能不能送我哥去医院？我们不知道要怎么办……”
“发生什么了？”
“都，都怪我打他。”王娇自责起来，接着很着急地抓住周凌欢裤脚，“小伙子，你送他去医院行吗？求你了，求你了。”
“……好。”周凌欢了然，他一把将王裕抱进怀里，见王娇仍在责备自己，神情复杂，转头对王霄说，“带你妈先回去吧，很晚了，你也快休息。”
王霄眼底闪过犹豫，趁着电梯还没来，他忍不住问道：“欢哥，你和我哥是那种关系吗？”
“不是。”周凌欢说完，端详着怀里苍白的王裕，决定多说一句，“不要再怪你哥，他已经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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