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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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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母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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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东二百里,葛山,其上多赤金,其下多瑊石,其木多栗橘櫾楢杻,其兽多麢,其草多嘉荣。又南三百八十里,曰葛山之首,无草木。澧水出焉,东流注于余泽,其中多珠蟞鱼,其状如肺而有四目六足,有珠,其味酸甘,食之无疠。——《山海经·山经》

夕阳西下,漫天的晚霞将水面映的金光灿灿,微波晃荡,浩浩数千里澧水尽是金光。

晚风和煦,拂过万仞绝壁上的櫾树林,卷起漫天落英,洋洋洒洒的在空中飞舞。一些落在他碧色的发间,一些则落在他的鼻翼,脸颊。那种温暖而微痒的感觉,让葛山君突然想起了许多从前的往事。

葛山上的树木以栗橘櫾楢杻居多,山顶多赤金,山下则多瑊石。俱都是难得的珍宝。只是,纵使葛山上的奇花异草众多,却再找不到一株梭罗树了……

是的,在他还没有葛山君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只是烈山之上,神农洞中的一株梭罗树而已。和地皇神农在烈山上种植的那些沙棠树之类的植物没什么区别。不过,之所以在神农诸多灵木里选择了给他注入灵识,也是看中梭罗树本身的奇特之处。

相传,梭罗树一生只结一颗果实,名为梭罗果。状如宝珠,乃世间至为阴寒之物,以此物修行可飞速提升修炼速度。

主人那时候选择为我注入灵识,想必也是看重了我能结出梭罗果吧。再者,也是想着若我有了灵识,修成仙体。一可为他打理洞府,二则可以献出对我已没有什么用的灵果助他增长修为。可是,如今我非但已经修成仙身,有了名字。但主人却再也看不到,更无法得到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宝物梭罗果了……

一阵清风将葛山君碧色的长发吹的飞舞起来,让他感觉自己似乎仍然是神农洞月之幽境中的那株梭罗树。此处是葛山的正峰,山顶溪流汩汩流过橘树林,汇成激流,从星罗岩飞泻而下,变作声势惊人的万丈瀑布。但由于山势过高,瀑布只倾落到半山腰,便被山风吹得飞花碎玉,四散西东。而在山下深潭边,早已见不着瀑布,只能感受到激流形成漫天毛毛细雨。

逝者如斯,当年月之幽境中的梭罗树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散仙之体。可当年那个为他注入灵识,每日细心照料他的主人却早已消散在太虚间。

如果主人当年没有离开,而是留在烈山。或许就能看见我结出梭罗果……

如果主人当年没有与伏羲相争,丢下烈山上的灵兽们和我。或许它们也不会因为主人走后,神农洞没有了主人的神力维持,导致气候渐渐失衡,最终全部异化成了大荒中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兽吧。

落花飞舞,彩蝶翩迁。远处晚霞如火,涛声隐隐。葛山君望着眼前的美景,静静的回忆着往事。想起主人神农的死亡,他并不难过。因为,即使修成了仙身,他也依然只是一株梭罗树。树怎么会有感情呢?

金神勾陈常说要想真正得道,并不是如一些仙士所言那般要摒弃情爱。相反地,要想真正得道,需要以情入道,极于情,方能极于心,而终成正果。因此,大荒中的真神们其实都是这般,真正的爱过,痛过,才能达到通明之境。

看来,就是因为自己永远都是一株树,无法理解喜怒哀乐,更没有七情六欲,才会一直只是维持在散仙之境吧。正如自己永远不明白,伏羲化羽后,女娲为何会哀伤落泪。也永远不明白,为什么烈山上那样自在,主人却执意离开故土,与伏羲相争,乃至后来兵败身死。

没错,当年神农离开烈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自己那时已经有了灵识,虽然还未能修成形体,却已猜到八九分。毕竟,主人是那样看重烈山,看重神农洞里面自己培育的百草与灵兽。若非战败身死,他是绝不会丢下烈山的一切不管的。

葛山君想着,拨开额前几缕碧绿的发丝。运起法诀,飞到了山下的深潭边。潭水如镜,映出一位广袖高冠,气宇轩昂的男子。男子的衣着古朴雅致,并没有过多装饰与点缀。碧色的长发整齐的束起,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就是自己修成人形的模样。自修成人形后,葛山君就对自己的外表很是满意。特别是自己那一头碧色的长发,完全和自己是梭罗树时的枝叶颜色一样。他有个习惯,每当欣赏完自己碧绿的长发后,就要凌空御风,飞行上好几个时辰。让狂风吹拂自己的长发,仿佛自己仍然是月之幽境中的那株树。

正当葛山君玩的兴起,在空中任由狂风将自己的长发吹得四散飞舞时。突然发觉前方的波母山传来一阵惊雷般的响动,无数凶禽妖兽惊啼尖叫,接连不断冲天飞起,好似在躲避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

波母山又叫皮母地丘,乃是大荒中一处环境至为恶劣的深壑。那深壑内长满了妖花毒草、凶禽猛兽,寻常人误入,不消片刻,便连骸骨都不会剩下。就算是散仙,也难在壑中撑过三日。而这里,正是当年女娲封印混沌兽的地方。

葛山君乃是神农身边的灵树,对大荒的种种传说轶闻都了若只掌。自然对皮母地丘的故事也非常清楚。

昔日,天地裂,凶兽现。混沌妖兽肆虐大荒,害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而女娲为人皇,以抚育万灵为己任。自然不会坐视妖兽肆虐,与混沌斗了数百回合后。将其杀死,封入地谷深处,又为永绝后患,取来神土息壤将皮母地丘彻底封住。

女娲降伏混沌后,距今已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而今,波母山晃动的这么厉害,难道是那妖兽混沌再度复活?想要冲破封印出来,再度为祸不成?

不行,我得去看看。息壤虽为神土,但过了这么多年只怕效力也在渐渐消退。不过,那妖兽被困了这么多年,就算复活只怕一时也冲不破封印。我先去看看情况到底如何,或许可以先修复下封印,再去通报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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