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琦玉回头认真地看了他们兄弟俩一眼,确定不会有回旋的余地后,慢慢地扶着羊身,骑在了小羊背上。
小羊一声声“咩咩”地惨叫着,含着痛苦,季琦玉的心被用力揪着,心里一遍一遍地重复对不起,随着小羊越来越不稳的步子,他流出了屈辱与自责的泪水。
那天,在季诚和季佑的“监督”下,季琦玉一直骑着小羊崽,片刻不敢停歇,小羊如果停了,季诚季佑就会打它,用打火机烧它屁股,逼着它动起来。
直至将刚出生几个月的小羊活生生累死,才结束了这场荒谬可怖毫无人性的游戏。
事后,季佑本来想叫阿莲把羊做成美味佳肴送上季琦玉的饭桌,好叫他这个没福气吃肉的哥哥尝尝鲜肉的美味,中途被季诚给否了,季诚说:“搞什么?快点拿去喂狗,死羊晦气,吃了倒霉的啊。”
季佑坚持要做,季诚坚持不让,僵持了两分钟,季佑妥协了。
死去的小羊没能端上饭桌。
即便没有吃那只羊,“骑羊”事件还是让季琦玉幼小的心灵受到了重创,蒙上了一层抹不掉的灰色阴影,他觉得是因为自己,那头小羊才会如此惨死,于是从此对“羊”这种生物避而远之,羊肉,羊毛,羊的玩偶和卡通,凡是沾了边的,看一眼都会让他想起那天下午的事,进而反胃恶心。
陆女士一开始是不想让季琦玉进学校接受教育的,原因很简单,她对丈夫婚前隐瞒存在的这个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带到家里来养,不过是对季与安苦苦哀求的让步。
养就养吧,别养太好,省得看着心烦。
季佑季诚入学前已经请了家庭教师到家里教学了一段时间,认识的字和懂的东西比季琦玉多,使唤起季琦玉就不太方便了。
往往一个简单的拿饮料的命令,季琦玉都能执行错误。季琦玉没喝过那些红红绿绿的水,也不认识包装上面的字,果汁之类的还能看着封面印下的图片拿,什么“雪碧”“美年达”“咖啡”一些听不懂的名字通通只能靠猜测,时间一长,兄弟俩就觉得烦了,非要带着季琦玉一起去上学,强迫他认字,读书。
季琦玉一开始自己会偷偷看一些小人书,但被兄弟俩压迫着学习,或许是对表哥曾经的“教育”耿耿于怀,他始终很抗拒。
每次兄弟俩布置的任务完不成,就会面临混合双打,小孩子下手倒也不重,严重点也只是皮肤青肿几天,给季琦玉带来的恐惧感却没有半分减退,他很怕会再次发生例如“骑羊”之类的事,一边在心里抗拒,一边战战兢兢地听着他们的命令。
光靠兄弟俩教,自然是学不了多少字的,所以季诚首先对陆女士提出了想带着季琦玉去学校一起听课的想法。
陆女士穿着一条开叉裙,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涂着宝蓝色指甲油的手指挑起了季诚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说:“乖儿子,给妈妈说说,为什么想带着那个贱种一起?”
季诚如实告知,然后趴在她腿上撒了会儿娇:“妈妈,你就答应我嘛,学校里的小朋友都好无聊,我和阿佑想带季琦玉去玩。”
陆女士思忖片刻,拍了拍他的小脸,同意了:“行吧,都依我宝贝儿子的。”
季琦玉第一天进入学校,紧张得要命,亦步亦趋地跟在双胞胎身后,好奇地打量着新奇的世界。
他比双胞胎大两岁多,前几年光啃蔬菜水果和零食,营养跟不上,发育不良,看起来和他们俩一般高,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坐在位置上发现学校里还有说外语的小朋友,急忙低下头,生怕视线跟让人触上了。
“躲什么,这都害怕啊?”季诚嬉笑着扯他耳朵,转头对季佑说,“阿佑快看他,太没用了,一个傻瓜!”
季佑赞同地点点头:“别扯耳朵啦,老师昨天说在学校里不能欺负小朋友,被看到要叫我们出去的。”
“哦!”季诚把手放下去,偷偷掐了季琦玉的腰一把,“那回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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