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面的地方本身就在公司旁边,陆展点点头,刚说要跟茶馆借把伞送他,没想到身后有个人喊了池隐的名字,“你在这呢,刚好我们一起回去吧。”
池隐扭过头,看到那人后笑了笑,连忙和陆展介绍,“这是我老板。”
李君言和陆展握了握手,两个人客气地交换了一下名片,之后打起了伞,池隐和李君言一起走入了雨中。
回公司的路也就五分钟,路面早已经湿透,薄薄的一层水溅出不少雨花,李君言侧头看了看池隐,不经意地问了句,“我看那人名片是个心理医生啊。”
“啊……是的。”池隐点点头。
李君言看池隐没有介意的意思,轻咳一声又问,“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尽管和我说啊,别不好意思开口。我这边虽然忙点,但是也不会压榨你,其实你今晚不加班也没关系的。”
池隐知道李君言顾虑什么,或许这个人知道他之前出事,还和其他人一样以为他是自杀。加上陆展的职业,估计李君言以为自己有什么重度抑郁症。
他朝对方露出笑,“谢谢老板。”
李君言看着他的笑,只觉得从前是不是都没见他怎么笑过,笑起来竟然还有个酒窝。
而这边,陆展眼看着那两人一齐步入雨帘,这才侧头往后看了看,“你说这个上司会不会成为你的竞争对手?”
章铭屿从暗处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池隐的背影。他从头到尾都坐在池隐和陆展旁边靠里的另外一个位置上,那里不会被池隐发现,还能听清两个人的谈话。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寒气一点点冒出来,冻得章铭屿似乎都失去了知觉。
池隐的背影早就消失在视线里了,可他还是那样望着,遥不可及也舍不得放下。
“你现在知道了,他不是要自杀,他也准备好好生活,放心了吧。”陆展点了根烟,靠在茶馆门口的小门上,他叼着烟时吐字模糊不清,目光也有些惆怅,“我倒是希望他能早点物色到下一个对象,看那个叫李君言的好像还不错?”
他手里夹着那人的名片,被章铭屿抽了过去。男人阴沉地看了一眼,不甘心地狠狠将纸片揉成团。
“你气什么?”陆展嗤笑一声,他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惹恼这个人,“人家李君言作上司,帮池隐抗下了很多的项目,还保留了他的职位,更没有降职,回来了继续做高管好好优待。你再瞧瞧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老婆都搞丢了,人家现在话都懒得和你说。”
陆展这张嘴能安慰人也能一针见血刺在心窝上。章铭屿被他叭叭叭了好一会,脸色一阵惨白一阵铁青,到后来才哑着嗓子挤出一句话,“他说他还爱我,我还有机会……”
池隐还说,现在根本不想找下一个对象。
陆展眯了眯眼睛看着章铭屿那副还带着希冀的模样,他只觉得有些好笑。
如今,两个人的处境似乎全然转换了过来——章铭屿成了那个无根之木、紧抓稻草的人,可那片大海、那根稻草,似乎完全不搭理他。
“他还会接受我的,”章铭屿下意识去摸自己手上的戒指,那里触感给了他勇气和希望,他喃喃道,“连离开我的时候都想着这枚戒指,他都不要命地去湖里捡,他怎么可能会放弃我……”
然而这个奢望却在短短一天后破灭。
他约的局,池隐赴的约,两个人坐在包厢里,池隐低着头就没和他说过话,章铭屿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根本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嘘寒问暖的字眼,得到的只是池隐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他自始至终都在避开章铭屿的目光。
若不是昨天躲在后面的位子上听到过池隐和陆展有说有笑,他一定会以为池隐的嗓子根本就没好。可他没办法再继续骗自己,池隐是真的不愿意和他说话。
甚至,他连这场赴宴都提前准备了小纸条和签字笔。
章铭屿怔怔看着朝自己推过来的首饰盒,以及上面放着的纸条,他心如刀绞,发出的声音嘶哑绝望,“你……你要把戒指还给我……”
纸条上清清楚楚写着的字,他痛苦到恨不得自己是瞎的。
首饰盒里放着池隐戴了那么久、就连离开他的时候都舍不得摘下的戒指,章铭屿恍恍惚惚,一对钻戒再次交相辉映,得到的答案却竟然是分离。
面前这个人曾经连死心离开都想要将戒指从冰冷的湖水里捡起来,可现在却决绝地推到自己面前,彻底放手。
章铭屿的视线模糊起来,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哭了,可眼前的池隐只是再次低下头,镌秀的字迹落在洁白的纸面上,然后再次推到自己面前。
他写道,[早应该还给你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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