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铭屿蹲下来,他的手抚摸过那已经看不出曾经模样的枯死的枝叶,在确认了这场“死亡”后,他哽咽着狼狈哭出声音。
郁金香的花语,是永恒的爱。池隐从花开等到花谢,都没有等到他的爱回过头来。
章铭屿的生活再没有宁静的那一刻,而池隐的人生却好像终于在一片废墟里开出了一点点嫩绿的枝丫。
他的生活多了很多乐趣。从前虽然也在积极向上地活着,可自从遇到章铭屿,那个人成为了他的太阳,时时刻刻都只想围着对方转。
那时候他们还很幸福,他在章铭屿的陪伴下从废墟里汲取养分,长出枝叶开出花,对方欣赏着他摇曳的姿态,为他遮风挡雨,却在最终离开了他。
没有了阳光,等待他的只是枯萎。这明明是早就能预料的结局,他却迟迟不明白。
他不应该去做那朵花,也不应该去寻找他的阳光。他要去做一棵树,去做自己的太阳,将根深深扎牢,长成苍天巨树,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早晨早起做早餐,简简单单的咖啡和煎蛋面包,他吃饱后又看了会新闻,去到公司时时间刚刚好。
他不是第一个到公司的,李君言又熬了一夜,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他面前,手里还握着咖啡杯。
这个上司很卖力,他能晋升到这个地位考的不是家世,都是自己的才华和汗水。其实池隐也很努力工作了,可看到这样的榜样在前,他甚至觉得有些愧疚和心虚。
李君言明显是刚赶完手头的项目,整个人疲倦却又难得地松散,“下周我要休假了。”
池隐点点头,但却没有多说什么。他虽然可以开口说话,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像从前一样保持安静的状态。李君言看了他一眼池隐桌上小山堆般的资料,他笑了笑,“少了一半,你很卖力。”
他拍了拍池隐的后背,就好像是好哥们互相鼓励一样。可他这么拍了两下就似乎被惊了一下,手连忙收了回来,“你好瘦。”
他甚至感觉刚才拍在了池隐的脊骨上。
池隐眨眨眼,笑了笑道,“所以有……认真在吃东西。”池隐从包里拿出一个面包,这是他在路上时觉得有些饿所以又临时买的。
“你吃吗?”他问李君言。
李君言和他分了一半,两个人坐在休息室那里交谈了一下,池隐拿出平板打开刚才没看完的新闻,李君言也拿着手机刷了刷,看到了什么新闻之后喃喃了一句,“晟盛集团今天股东大会,好像变动挺大的。”
池隐手上的动作僵了僵,“什么?”
“晟盛之前有个股东挺嚣张的,前段时间玩大了被人下套搞进监狱,好像说是贩毒……他还提前把股份转让给老婆,可惜人家比他狠,老婆也一分没拿到。”
池隐自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早清楚章铭屿和严榛的对决,其实这看上去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实则是背后两个大家族之间的较量。章铭屿不需要亲自动手,章家都会有人替他去处理严榛,尤其是当他知道严榛和自己……
池隐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冷,他忍不住收回手掌,轻轻揉了揉,“我不太清楚……”
李君言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抿紧了嘴唇。
虽然池隐从来都不说自己的事,但公司还是有一部分人知道他曾经的恋爱对象是谁的。不过是怎么分开的,大家倒也不清楚。
李君言看他神色不太好,连忙解释了一下,“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提起他的。”
池隐闻言讶然地抬头,他看清了李君言眼眸中的歉意,那么清澈明亮,不加一丝掩饰,这让他恍恍惚惚想起和章铭屿的最初。
那个人也是,那么莽撞地就闯入自己的生活,然后用这样一双眸子,饱含歉意地看着自己。
池隐垂眸,再次抬头时神色已经恢复了,“我没事,谢谢你。”
他没有再和李君言聊太多,只是后来工作时有些心绪不宁。
他想起和严榛最后一次的接触,想起那个人的威胁、挑衅,想起他的痴人说梦。
[他有洁癖,你应该很清楚吗?让他知道你被我肏过,他还会喜欢你?你也是因为这个才不敢跟他说的吧]
[他喜欢纯情小白花,你根本就不是,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只要你在婚礼上把我给你的东西念出来,让他给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面,我就把这个视频删除]
[你要是不答应,视频我发给他,我还会让他“知道”其实你根本就是我安排的,就是用来玩他的,至于证据嘛……我有的是]
池隐闭了闭眼睛,试图将那个人的声音从脑海里甩出去,可根本无济于事。他不得不在午休时间抽空去了陆展的工作地点,试图跑去对方那里得到一点点心理疏导。
然而他却刚好撞见了章铭屿……
那个男人坐在陆展的办公桌的对面背对着他,他的背脊挺得笔直,黑色西装衬得他削瘦修长,那是池隐熟悉的模样,可他听到的声音却是那么陌生……
“求你……帮帮我……我想把他找回来……”
带着哽咽的,卑微到几乎低声下气的嗓音,这让池隐愕然睁大眸子。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