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穆歌被吻得整个人都软了，他双手软趴趴地放在男人的肩头上，不堪重负似的捏成一个小拳头，可才一会就被闭着眼睛醉心于这个吻的闫明泽握住，缓慢地揉开他的手心，让他放松下来。
直到真的不能呼吸了，穆歌才被对方放开。他红着脸颊大口喘气，泪汪汪地看着面前同样微喘的闫明泽，对方看着他却只是轻笑，抓起他紧张的手，低头就吻了吻指尖。男人的唇仿佛带着炙热如火的温度，他哑声喃喃，可每一声都落在了穆歌的心尖上，“我应该早点吻你，亲口告诉你你是最好的。”
穆歌闻言，才停下几秒的泪水几乎再次溢出来，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感觉到闫明泽伸手，温柔地替他擦了擦眼泪，接着解释道，“我刚才离开，只是不想就那样莫名其妙就和你发生关系。我还什么都没有给你，我不想让你觉得，这只是一个交易。”
穆歌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温暖的话，可内心的自卑却让他无法正式男人那双真挚的眼睛，即使在这样温柔到几乎要溺毙的注视里，他心湖中翻涌的只有痛苦和绝望。
因为知道不配，知道这根本就不该是他能够拥有的……
可是，和他亲密相拥的闫明泽，身体的所有反应都隔着布料传给了他，抵下他小腹那里的，是他曾经无比恐惧的炙热和坚硬，可他却因为闫明泽身上那温暖的气息而没办法逃开。
只是挣扎了几秒，他就闭上眼睛像是祭品一般抱住了面前的人，哽咽着喃喃，“如果你不嫌弃我以前……那我今晚就是你一个人的。”
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不要把我丢出去，我不想……
这些没有说出的话，全都变成了眼泪。
而闫明泽因为他这句话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却只看到穆歌闭着眼睛，眼睫上都还带着晶莹的泪花。他疼惜地低头吻去他的泪水，十指缓慢地扣住了穆歌的手指，却没有再有进一步的举动。
“我很想要你，穆歌。”他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对方，哑声低叹道，“可我知道，你并不想。”
身体的反应是最直接的，远胜于从唇齿中吃力逼出的字眼。
穆歌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即使他已经极力忍耐了，可冰凉的肌肤和他哽咽的啜泣声都在无声地做出另外一个截然相反的回应。
曾在性爱中被玩弄、被折辱、被肆意践踏，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在温柔的爱抚中惬意地享受性带来的快感。
这不是闫明泽想要的。
吻了吻穆歌的额头，他环着对方躺到床上。穆歌似乎没想到会这样，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怔怔看着他。
他这个样子，乖得像是刚出生的小动物，让闫明泽内心软得不成样子，捏了捏穆歌的手心，他笑道，“介意我抱着你睡吗？”
“你……”穆歌迟疑的看着他，“你不……要吗？”
“等你完全不怕了的时候，我们再做。”闫明泽抚摸着他的手背，嗅着穆歌身上独特的那种软软的香气，“你和别人谈过恋爱吗？”
穆歌愣住，他认真地思考着曾经和闫弈的最开始到底算不算恋爱，可想到那人的所作所为，他只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是很可笑。穆歌垂下眸子，轻轻地摇摇头。
闫明泽虽然不在意这个答案，但听到这里还是勾了勾唇，内心却又对他多了几分怜爱。
没有谈过恋爱，就被自己的混账弟弟欺负成这样。他想起心理医生对他说的话，穆歌对自己的定位，似乎依然停在“宠物”的层面，所以才会在今天这种害怕得要死，却依然抖着身体求爱吗？
因为担心自己的“主人”得不到满足，会再一次把他一脚踢开？
闫明泽的内心有些复杂，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让穆歌重新建立人格。可眼下，乖巧躺在自己怀里的人总算慢慢放松了僵硬的身体，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腿，又动了动屁股，似乎想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
闫明泽垂着眸子，无声地注视着穆歌的小动作，直到对方乖乖地靠在自己的胸前，犹豫了几秒钟总算把手环上了闫明泽的腰。
嗯……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进步？闫明泽在内心感慨，低头啄了啄他的额头，“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购物怎么样？”
说到外出，穆歌的内心应该是非常抗拒的。
在他的认知里，他一直一直都被关在一个玻璃笼子里，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遥不可及，他也不愿意出去。
因为外面的人，总是在白日里看上去风度翩翩温和礼貌，可当夜幕降临，他们将手伸入他的笼子里，却会扯烂他的翅膀，捏碎他的喉咙。
闫明泽是一个例外。
所以，在听到一起出去购物这个建议后，穆歌内心惴惴不安，诚惶诚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时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对着镜子有些愁苦，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可却变得越发红了。
“你眼睛不舒服？”突然走进来的闫明泽把他吓了一跳，穆歌连呼吸都屏住了，可男人却是捏住他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眼睛，接着皱眉，“是感染了吗？红得好厉害。”
“没有……只是有些痒，我揉了揉。”穆歌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真的没有问题。
吃早餐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和闫明泽说不出去。
可他又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昨夜发生的事情，给了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他害怕闫明泽一怒之下就不要他了。
可他这样的心理活动，却被一旁不动声色观察他的闫明泽看在了心里。他捏了捏穆歌的手，安抚着解释道，“相信我，外面的人大部分都是很正常的。”
外面的世界，是更加正常的、美好的世界。
即使他知道穆歌害怕、抗拒、恐惧，可他不能一辈子将他放在别墅里。这不是保护，这是圈养，这是换了一种方式，让穆歌做他一个人的夜莺。
他不应该有这样的生活，他应该像从前一样，明媚活泼，在那么多的聚光灯下，都能绽放出羞涩却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