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容貌精致绝美的青年正苍白无力地躺着,他双目闭合,呼吸很轻,胸口几乎没有起伏,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着,仿佛童话里的睡美人。
床边的心电仪发出缓慢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病人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事实。
裘邵坐在床边,他颓然地弯下身,握着青年纤瘦的手,眼里溢满痛苦:“苏鹤一,你是故意惩罚我的吗,因为我囚禁你,想要包养你,你的身体就开始快速变差,就是为了不让我得到你吗?”
自从苏鹤一被他囚禁在别墅后,对方开始长时间的昏迷,裘邵每天听着那些医生说什么无药可救,弥留之际,生命垂危,他恨不得抓着那些医生大骂。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不久还看起来健康的人,被他带回来几天就没救了?
他以为他将苏鹤一带回来再不济还能活几个月,他到时候让最好的医生治着,用最好的药吊着,多少钱他都出得起,他只要苏鹤一能多活一点时间,多陪自己一段时间,他好弥补一下自己多年的求而不得,而如今,人刚被他囚禁没几天,就要死了?
裘邵只觉得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白搭,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原来他赚了那么多钱,拥有那么多权势,可在面对生死面前,他依旧是个渺小的人类。
这几天,苏鹤一不是没有醒过来,只不过每一次悠悠醒来,便是陷入自己的世界一般,他很少搭理裘邵,基本上都是裘邵在那自言自语。
裘邵哪里遭受过这种无视,但他知道自己强行囚禁对方,自己理亏,更何况苏鹤一病弱,生命垂危,他哪里舍得在这最后的时候对对方说一句重话。
“小一,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有多么惊讶吗,我从没见过一个人长得那么好,不,也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人,但像你一样好看的真的世间少有,我承认我是个俗人,我就是见色起意,但看见你时,我好像看到了天上的月亮,你那般漂亮矜贵,就那样清冷孤独地站在那里,我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裘邵对着还在昏迷的青年诉说这么多年他的爱意,可他清楚,自己的爱意终归是无数个人中的其一,他卑鄙无耻地将对方囚禁在此,不顾对方意愿,让对方人生最后的时刻全部被自己占有。
他清楚苏鹤一肯定恨他,不然对方这些天哪怕清醒时也不曾搭理他一两句。
他能感受到苏鹤一没了活下去的欲念,他心里又急又无奈,他想逼对方理理自己,可他又不忍威逼。
只有在提到之前与对方纠缠的温图南那几人,还有对方的堂兄亲眷,对方才会有些许反应。
可在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神下,他又不舍得说些什么让对方不高兴。
他想他是真的栽了,他真的拿苏鹤一无可奈何。
“小一,你知道我有多嫉妒那个叫温图南的人吗,他竟然得到了你,你是喜欢他吗,所以才在回国后找到他,与他在一起,我真的很想弄死他……可你都快死了,我杀了他又有什么用,我照样得不到你……我又不想让他与你在地下再见面,与其这样,干脆让他永远找不到你,痛苦一生好了……”
裘邵低喃着,他的语气有些许的病态和疯狂。
又那般苍白,这个向来意气风发翻云覆雨的男人此刻只觉得颓然无力。
似是听到了温图南的名字,床上的青年眼睫动了动。
裘邵看到后,眼里露出一丝欣喜,可内心却越发地酸涩。
他至今想不明白,苏鹤一为什么会与那个温图南在一起,那个温图南要什么没什么,还跟三个男人纠缠在一起,那样的人有什么可留恋的。
苏鹤一从昏迷中悠悠睁开眼,他先是失神了一会,随后看到床边的裘邵。
“我还活着啊……”
他觉得浑身都很累,还很疼,他连开口说出一句话,都感得气喘吁吁。
裘邵看到苏鹤一破碎无力的样子,心疼得厉害,眼眶竟有些发酸,他握紧苏鹤一的手,语气难过道:“你就那么喜欢温图南,听到他的名字才愿意醒过来?”
苏鹤一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一声。
“我只是对不起他……”
这几天,他大部分时间陷入昏迷当中,他能明显感受到生命在飞快流逝,他知道,若非有温图南气运救了他,他大概也会在这个时间等死,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或许这些都是他既定的命吧。
只不过,他依旧有些难过,到这种时刻,他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对温图南几人的愧疚。他回国将他们的感情搅得乱七八糟,现在自己就要离开,留下一大堆乱摊子,他怕是死后也难以安眠……
还有系统,他很感激对方在最后的时间里给了他希望,是他没用,一直放不下内心的纠结,辜负了对方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