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臣被哥哥欺负多了,想起自己那些曾经因为争抢而破损的数不清的玩具、小手工,怎么样都不可以再让小狗被钱君抢走。就连睡觉也要偷偷把小狗带到床上死死抱着睡。
串串就是因为这样被钱臣睡着时无知觉地压死在床上。钱臣那天哭得喉咙都嘶哑了,父母、常照顾他的保姆轮翻安慰都哄不住。直至被问为什么要把小狗带到床上去睡,他才把心里的委屈都吐露出来:“是哥哥要抢小狗的!”
钱君在一旁既伤心又委屈,但嘴上还说:“要不是你硬要把小狗带到床上睡觉,小狗怎么会被你压死!是你的错!”
幼小的孩子心中有一套长大成人后无法再理解的是非判断观念,哪怕爸爸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之后再给兄弟二人一人买一只他们喜欢的小狗,钱臣也没有破涕为笑更没有原谅钱君。
那分明是他捡到的小狗,是第一无二的小狗。哪怕爸爸给他买一千只、一万只比这更漂亮更可爱的小狗,也没有办法替代那个会呜呜嗷嗷跟在他脚边的黄白色身影。而家里完全没有人在乎这只小狗。
钱臣越想越气,当晚就离家出走了。
他被拐卖辗转流落到马来,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变成为了生存而学会偷窃、斗殴的流氓,被义父赏识领入黑道之后磨砺许多,再回来便是时隔十数年,家里一切早已变了样子。
母亲因他的失踪身体状况变得一落千丈,父亲也毫不停歇地辗转与家庭与事业以及寻找幼子的漫漫时光里积劳成疾。二人在没有钱臣的消息里憾恨离世。这也是钱君无法原谅钱臣的地方,如果不是他的意气用事离家出走,他们家远不至于落到此等光景。
钱臣拂开钱君的手,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堪称悲哀的神情:“钱君,你把茹宏图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什么啊?在你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的认知中,我有的你都要抢。”
“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男人而你喜欢女人,是不是你也会来抢?!”
钱君顿了一下,冷冷地说:“你那从哪里染上的变态嗜好我没兴趣。”
“哈,你说我变态、混账?”钱臣怒极反笑,“我能和你一样吗?你嫉妒我父母一生的牵挂都在我身上,可我难道不嫉妒你在直至成年后尚有父母陪伴?在你还能走进干净明亮的校园接受所谓精英教育的时候,我只是在街头饿得都能和老鼠抢食的家伙!”
“钱君,你这辈子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要把所有人都往绝路上逼。”
兄弟二人还是这么久以来如此相互剖白。两人四目相对,所有的不甘、悔恨、埋怨、愤懑都融入了无言的空气中。
“这样啊……”钱君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疲态一眼可见。当他重新戴上眼镜时,又恢复了那副从容斯文的模样,“还以为成人之后你多少会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会因为一条狗意气用事。”
钱臣微微一笑,眼里却是不可撼动的坚定:“就算是狗这次也是完完全全只属于我的狗,用不着你来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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