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气。
很明显。即便不知道人类的二元形态躁动是因为有了攻击对象，那阴沉下来的脸色也足以说明一切。但是，为什么？
“脱吧。”男人将手覆在衣裤上，早已千疮百孔的衣裤瞬间碎成粉末，他不再去看美到妖异的海妖岛主，越过她径直翻身上床。易尽之双手搭在脑后，眯着眼睛看向虚空，命令着：“别把鱼鳍鱼尾收回去。”
谷芙呼吸一二，开始撕扯人类言语羞辱着给她装扮上的、不伦不类的婚服。刚脱掉外衫，男人就打断了她的动作，转而命令：“摁腿。”
谷芙瞬间停手，压抑住变得愈加粗重的呼吸，纤长却紧实的手紧握成拳，没等发出咯吱声又很快松开。她的拳头一下一下锤在钉头上，力道控制不住地逐渐加重，血液在粗壮凝实的两条腿上汩汩流下，锤得重时还会有血珠飞溅。谷芙看着，连眼白都染上血丝，她抬眼去看男人，不料男人也半垂着眼看她，面无表情。她一下就回了神。
“够了。”易尽之说：“伺候吧。”
带着薄茧的手掌覆在男人的肉棒上，谷芙刚撸动两下，那些钉子又开始躁动，刺猬般竖起来，清脆的叮铃声又响作一团。
[事情要不成了，你就自己逃跑吧，孩子。谷风我会好生看顾，没谁会想这孩子出事，但现在，你才是族人的支柱和希望...你已经为海妖族，为一零八岛付出太多了，不要把自己逼到绝路。]
当时自己怎么回答来着，哦...她说了，[人类的弱点是最多的，只要我能抓住他松懈的那刻，我们就有机会。]
谷芙眼中闪动着钉头银色的光晕，苦涩从口中直达心底——人类的弱点的确千万，疯子却是没有的。
但是，逃吗？
银光在空中一闪，谷芙的鱼尾与圆润的钉头交相辉印，划破满屋旖旎的假象，将空气的温度凝结至冰点。
‘钉！’
‘钉钉！’
‘呲！’
易尽之抬头，眉尾都带着狠厉，浅浅的血色浸在一边嘴角，他勾起了那方的唇，“海妖，速度果然不同凡响。”
此时谷芙已退到门口，她看着男人左腿插着的匕首和汹涌的血流，又在那些因钉子躁动而同样漫着大片血色的部位逡巡，终于完全认清事实——她一点伤不了这个男人，她造成伤害，甚至没有男人给予自己的多。
海妖一族本也不是以力量闻名于世，传说其实丝毫不错：他们速度绝顶，可魅惑人心，鱼尾有力。但在进化的人类面前，这点力量完全不够看。
谷芙眼中血丝暴涨，瞪着易尽之的蓝瞳竖起，写尽恨意，她只滞留了两瞬，便伸手向后抵上门扉。乍一用力，门扉纹丝不动。
“先拼再逃，弃卒保帅，像你们这种远古生物会选择的路。”易尽之沉吟片刻，兀自点头，“这些倒比人类强太多。”
“怎么，打不开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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