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海妖靠得更近,企图在对方身上寻求安全感,一只海妖的腹部晕染着黑炭涂抹般的烟圈,浅浅袅袅的灰烟彰显着那处的余热。
男人瞧他们,又觉没什么不同。原来其他种族受到伤害时也是这样,寻求慰藉和庇佑的模样别无二致可怜。
被打的人,落水的狗,受到伤害的其他物种。
“畜牲罢了。”眼前瑟瑟发抖的两个生物逐渐褪色,被一个更瘦弱肮脏的身影取代。跟这两个紧紧依偎的人形不同,那道人影格外瘦小,四肢细得能当杆用,半点肉感不见,仿佛一具骷髅。还有便是,他身边也没有能依靠的人。他蹲靠在白浪不断扑打的临海礁石上,在这个当地渔民都不会来的魔鬼岩下,这道人影吊着一口气,伸手去够潮水冲刷上来的海生物。他没有火,更没有不曾尝过味道的调味料,他不清楚手上蠕动着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肚子灼烧般的痛。
海的咸腥味,风的凌冽感,肠胃里蠕动的不知名的生物肢体...
“畜牲!你才是畜牲!”海妖瑟缩着,又忍不住宣泄对男人的恨意。
易尽之转向墙壁的步伐停下,偏头扫了怒吼的海妖一眼,继续往墙边的砍刀走去。拖着砍刀朝两只海妖走过来的几步,男人又点燃一根烟,他狠狠吸了一口后,蹲在了方才怒吼的海妖面前。
“啊!!”
“呼...”易尽之吐息,语气平静,“刚才是我疏忽了,应该公平一点,是吧。”
“不过你说得没错,谁不是畜牲?活着的,都是畜牲。”他起身,将掉下来的烟头踢到一边,幽幽看着他们,“把鱼尾放出来。”
两只海妖身形一顿,发着抖又往后退了一些。他们面面相觑,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如出一辙的惊惧——那些人类没骗他们,这个人会残忍地砍掉他们的鱼尾。他是个比所有人类都恶心恐怖的疯子,变态。
易尽之半蹲下来,将砍刀放在地上杵了杵,道:“放出来,上下身还能有个全尸。”
今夜的风出奇的大。岛在海中,跟着风一块怒号,人在岛上,跟着岛一块嘶叫。
是跟第一夜一样疯癫的夜。
第二间储藏室的惨叫声持续了一会儿,在所有的人和海妖精神紧绷到极点时停下,里面静了片刻后,男人踢开房门,拖着一条鱼尾从屋内走出。他拖着鱼尾往甬道下方走去,直到甬道最下方那间屋子的门被关上,才有人从甬道口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前往第二屋处理残局。
粗重的喘息声被闷在屋内和屋外的水里,最后一间储藏室半间镶于岛体,半间浸入海中,像易尽之这般高大的人,站着时眼睛的高度,将将是屋子外边海水和土地的分界处,他微微弯身,倚靠着墙时便能看到屋外的海,涌动着,游曳着,让人忍不住化作一条鱼。
“呼...呼......”喘息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近乎怒吼,在释放那刻,易尽之将目光从屋外抽离,定定看向房屋最中央的,被层层保护起来的小鱼样本。
白浊的液体从巨根喷涌而出,易尽之掐了自己的肉棒片刻,迷蒙着双目思虑着什么,一瞬后,他的大拇指死摁着马眼,全然不顾暴着黑紫筋纹的巨根,一步步往中央的小鱼样本走去。
男人小心地,或挪开或绕过自己布下的防护机关,最终来到小鱼样本前。他用另一只手将样本捧起,不知用什么方式保持着原样的小鱼不足他一只巴掌大,静静躺在他手上,仿佛只是睡着了。
易尽之将小鱼捧到眼前细细观摩,放在嘴边亲了又亲,在粗重的鼻息几次呼出又压下之后,才放手松开马眼,任由精液喷洒一地。那只手在半软的巨根上剐蹭一二,蹭了些浓稠的浊液,涂抹在手中的小鱼身上。
男人终于笑了一瞬。他站在最后一间储存室中央,手里捧着一条涂着他体液的小鱼,屋内四周,是跟小鱼形似或颜色相似的各种鱼类部位:是海蓝色且非常匀称的鱼鳍,是海蓝到浅紫的渐变鱼尾,也有颜色不是如此,但形状比较一致的——匀称的鱼鳍,纤长的鱼尾。或残缺或完整的鱼从各个桌台一路挂到屋顶,将整间屋子团团围住。
像一个,鱼类的屠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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