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哈......”
“烫？”易尽之额间青筋凸起，还没做些什么，鬓间便见了汗迹，他刚问完便兀自点头，一边压着少年往他后穴探着手指，一边气息不稳道：“也对，怎么能不烫。毕竟这次没那么多时间做前戏，我们小风可是心急得很。”
谷风被他压着趴在床上，臀部被抬起，做出一副迎接的姿势。除了难以抑制地惊呼与闷哼，不管男人做什么说什么，他都没回应。但逐渐扭曲的面部诉说着他现在的状况。
少年的眉头拧成一团，趴伏的身子开始蜷起。
半边脑袋突然发麻，等谷风缓过来时，细密的痛感疯狂涌上。男人抓着少年的墨发，脸贴上少年被迫扬起的面部，他眼睛发红，几乎喝骂：“刚才为什么蛊惑我。”
满腹柔情无处泄，通通都付冷情人。
易尽之脾气一压再压，想到少年身体偏凉喜凉不能直接接受自己，还是抓着欲断不断的性子去点燃他的体温。但少年不仅不领情，还在两人口舌纠缠视线交汇时蛊惑他。
“你想要什么。”男人终究松手。少年脑袋跌回软枕，感受到体内烫人的东西往外抽走，他咬着唇齿揪紧了枕边。
男人的手指完全抽出，少年头埋进枕头发出一丝低喘。谷风很快缓过来，他将头从枕头上拔出，微偏着去看男人，他说：“我想喝水。”
易尽之便下床，给他拿来水。
谷风就着男人的手喝了一大口，喉间只滚动了一下，下一刻，他伸手将床前的男人勾过来，仰头便吻了上去。
吻来得快而热烈。
杯子早就被易尽之扔到地上，他一手紧紧环着少年的腰，一条腿屈膝跪上床沿，在床边吃着少年嘴里的水。吃着他的小鱼吐的泡泡。眼前蒙上一层纱时，男人的眼皮也开始耷拉，在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他从狭窄的间隙中看到了枕头上的红珍珠。
夜黑如墨。
谷风走出来时，头还有些晕，此时天地一般黑，他瞧着更觉乾坤无边，不知身处何处。但海妖各方面的抵抗能力本就比人类好上许多，少年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久。
婉转柔和的吟唱声在远处的海面响起。非常短暂的一声，划破了夜里的静寂却并不突兀，闻者甚至睡得更香。
谷风看着近在咫尺的海面，顿了一瞬便纵身跃下。
蓝紫鱼鳞在深色海面快速穿梭，等谷风来到船舰最多的地方时，他停了下来。少年微启双唇，于是更动听的声音响了一瞬。
“小风...”谷芙看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很快知道谷风在想什么。肩上的责任让她瞬间听取谷风的话，转头对海底海面的所有族人道：“我们先带岛心走，都过了铁网小风...岛主再过来。人类警惕性很高，处处小心为上。”
谷风见那处海面再无一丝动静，暗暗松了一口气。
海里，所有海妖按着先前的计划一路下潜，他们虽被放出，却不被允许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因此并不清楚人类布置的网有多深。但大老远运到这里来，船只再多能承载的也非常有限，因此他们决定潜到能够到达的极限，然后试探地通过。
露琪亚一马当先。作为前前岛主之子，她对族中事务帮衬许多，很多时候都会冲在前面。当耳鳍下不明显的鳃开始颤动着掀起，身体各处的压力变得难以忍受时，露琪亚停了下来。考虑较孱弱的族人的身体状态，露琪亚上升一些，呼吸越来越困难，少女向上看去，已有耐不住压力的族人发出轻微的悲鸣。
露琪亚同近处的族人对视一眼，铆足气力狠摆鱼尾，义无反顾冲向前去。
海妖速度很快，少女一下游了很远，好一会儿，都没有传来任何不和谐的动静。
所有海妖静滞一瞬，一下刻，在接近深海的地方，一条接一条迅捷的身影快速窜动，他们是飞出笼子的鸟，是跳出水缸的鱼。他们本属于自由的天地。
一道身影破开水面，而后是两道，三道，数道。一个接一个脑袋从海面冒出，他们看着近处为了布置陷阱连成一条线的小船和浮标，看着远处挤满南湾的船舰，心中百般情绪，一时五味杂陈。
他们再次从人类手中逃脱，他们再次获得自由，他们再次失去了家园。
乌云在此时散去，从海的这边到被人类控制的那边，皎洁的月光挥洒下来。海妖们在月光下悄然欢腾，放轻着动作游进游出。等月光照在少年身上时，除他之外的所有海妖都已经过到电网对面。
谷风看着，眼眶一时发热。
他不再停留，谷芙的手在月光下举起的那一刻，少年便消失在海面。
所有海妖都慢慢地后退着游着，无一不专注地看向后方的海面。
‘哗啦！’
岛主也出来了。现存的所有海妖齐聚。
小小的破水声已替他们欢腾，几千年来，海妖一族竭力避着人类，每次踪迹刚被发现便提前迁徙。像他们这样从众多人类手中活下来又逃出来的次数，着实不多。
谷风轻吟数声，海妖们很快平静下来，谷芙看了谷风一会儿，见对方确实无恙，便听从他的话去到前面，将后方全然交与他。谷芙和露琪亚带头，一众海妖往远离小岛的方向游去。
“王子！王子！”红尾小海妖年纪小，游得慢，自然便掉了车尾。他靠近谷风，连双颊都涨红，看着就是红红得一整个。小海妖绕着谷风转圈圈，“我们真的出来啦！王子！”
“嘘。”谷风将手放在唇前，清灵的声音压得很小很低，“咱们还得悄悄的小安真，人类的耳朵很灵的，一会儿听见了，可就又来抓我们啦。”
安真嘴巴圈成一个O型，略有些杂乱的粉脑袋疯狂点了点，他捂着嘴转过头去，跟少年并排游动。
又过了一会儿，小小的手蹼伸过来，谷风顺着那力道将身体下沉一些，脑袋与小海妖的脑袋位置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