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尽之：“好。”
谷风继续：“更不要随便再杀人，海妖也是，人类也是。”
若有似无的叹气声响起一瞬。
易尽之：“好。”
“你让他起来吧。”谷风说着，主动牵起男人的手，“可以陪我在岛上逛一逛吗？”
易尽之怎么会拒绝。
两人没走多久，隔易云不远的树后便走出一个人。他步伐有些匆忙，很快来到易云身边，“没事吧，他这次怎么打得这么狠？还让你跪这么久，不是心腹吗？”
“没关系，狗不就该承受这些。”易云伸手，他的手刚贴上易凌云的便被对方弹开，那只手悬在空中握了握，他艰难地站起身，说：“走吧，回去了。”
屠族之仇尚能相拥，为什么狗想骑上主人就这么难。
两人忽而一前一后，忽而并排着走，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隔阂横在他们中间。
另一边，谷风握了男人的四指一会儿，捏了捏后松开，整个人也离他离得远了些。易尽之没说什么，他知道少年在避讳什么。其实少年这一日的行为态度已算奇怪，要是在岛上，在随时会碰到那些海妖的情况下，少年仍表现得顺从，那才真是有问题了。
男人一瞬捕捉到什么，但他由着那思绪划走。
两人的氛围难得很好，他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他不想破坏。
“我刚才让你生气了吗？”走着走着，谷风突然道。
易尽之想揉揉他的脑袋，但大掌刚张了张，甚至没有抬起，男人笑：“怎么会。尽之哥哥怎么会生你的气。”
“打人，杀人，都是不对的，很多事情你明明可以用说的，为什么非要用很残忍的方式呢。”男人看着少年的发旋，淡淡地嗯了声，谷风看他，他又一脸正色地点了个头，少年抿了抿唇，继续说：“那个人...你的哥哥好像跟他很亲近，你不是只有一个哥哥了吗，就不能对他好些？”
脑中闪过男人拿着鞭子将易凌云抽得血肉模糊快断气的样子，谷风面上一瞬低迷，他张了张口，还是说：“你可以温柔一点的，一点点也行。你管着那么多人，那么多人依靠着你，明明该是感激的关系，但你看着却像一个人。”
“我有你。”易尽之很快接到，他的面色变化几番，最终在少年身边温和下来。跟少年在一起，他一点也不想听跟无关之人的话，男人扯开话题，“我只要对你温柔就好...小风在反击尽之哥哥笑你不爱说话吗？”
谷风停止摆动鱼尾，看他一会儿，又继续前行，他说：“你如果不想听我讲话，我就不讲了。”
“怎么会。”易尽之一个跨步挡住少年去路，他看着少年，笑着认真道：“小风说什么我都喜欢，说些其他的，尽之哥哥更喜欢——比如小风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武器，喜欢什么类型的玩具，又或者最喜欢尽之哥哥哪种样子...小风说这些，尽之哥哥最喜欢。”
‘砰砰！！！’
谷风喉结滚动一下。
他忽觉喉中发涩鼻尖发酸，不是第一次了。已经不安全了，不应该。
少年抬头，“我能看看你的伤疤吗？”
“啊呀，”易尽之逗他，伸手快速挠了下他的下颔，痒得少年瑟缩一阵，男人只是见他这样，嘴角就压不下来，“还真是一条色小鱼，光天白日就让人脱衣服。”
少年果然又涨红脸色，甚至挪着尾巴想离他远些，易尽之见状乐出了声，他一边解着扣子一边笑他：“隔得再远，能靠近我的也就只有一条小鱼，谁是色色的小鱼旁人用不着猜。”
“不看了吗？不看尽之哥哥就把衣服穿上。”
谷风已经离了男人有两米，他突然觉得男人不仅不该打人杀人，那张嘴也不该说话。
少年牙齿磨了两下，按捺住火气又挪得近些。
他刚到男人能够着的地方就被一把拉过，一对大掌在少年头上揉了揉，很快放开。经过一系列动作，男人获得一只河豚，双颊鼓起来，还磨着牙的。看着灵动极了。
易尽之好久没有笑得这么尽兴。
一道声音在远处的海面响起，少年动了动耳朵耳鳍侧头看去，海蓝色尾翼便埋进海里，只剩下极细小的涟漪。
易尽之余光收回，也收住了笑。他上前一步撩开自己的衣服，沟壑分明的结实胸膛便展现在少年面前，“看吧。”
昨日还深邃可怖的洞口今日却只剩下了疤，少年看着愣了一下，抬头看男人一眼，又继续盯着那道疤痕。他手蹼在上面轻轻抚了一下，张了张口：“还会痛吗？”
“痛，怎么不痛。”易尽之道，他想调侃少年对自己做了坏事还委屈上，但他清楚自己没有资格，而胸中此时一阵闷涨，少年脸色也不好看，男人话锋一转：“我心疼死了。”
“因为是小风做的所以心疼。以前比这还深的伤口多了去了，尽之哥哥这么厉害，怎么在你这弱不禁风似的。”
“可是昨天......”谷风看男人眸光闪烁，眼里戏谑与浮夸的心虚展示出来，少年怔住，随即收回手蹼止住话头。他站了会儿，男人也等着他，过会儿少年开口，“背后呢。”
易尽之便脱下衣服，撩起及颈的碎发，让少年看个清楚，“这个可能要慢些，毕竟是天罚...但还是很快就好。”
谷风：“很快是多快？”
“三、四天的样子。”易尽之转过头，眉眼的柔和能让人溺毙：“就这么担心尽之哥哥？”
少年没有说话。
易尽之估摸着他看够了，披上衣服转过身来，随意扣上几颗扣子。男人瞧着少年又在发呆，伸出一掌在少年头上抚了抚，“怎么还不开心，昨晚不是说希望尽之哥哥好得快些。”
“开心。”谷风抬头，“开心。”
“尽之哥哥开心吗？”
易尽之看着这对眸子，“开心。”
“开心极了。”
隔着一小段距离，易尽之陪谷风漫无目的地逛着。后来遇着数次海妖，避了数次后，少年的速度开始加快，但在普通人眼里几乎是瞬移的速度，对两人来说不过散步。后面少年的话就比较少了，易尽之也由着他，偶尔想到什么就会说些，少年没生气就会应他，快结束时他发现两人几乎转了整座岛，除了岛中央的那间房屋和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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