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痕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权衡了下，道：“我们曾经是朋友。”
“怕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吧？墨总无需在这方面跟我打马虎眼。”殷乾月姿态放松，落到墨无痕身上的视线也是轻飘飘的。
可墨无痕就是无端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那道视线看似随意，却如同冰冷的探头，贴着他的心脏挖索真相。
心口重重一跳。
墨无痕捏拳稳住，表情淡淡：“殷总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没错，我跟清曦是兄弟，我对清曦也确实有几分不可告人的心思。”
“殷总问这些，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自然是成人之美。”
墨无痕微微色变：“你让我拆散清曦跟殷君霖？”
殷乾月不置一词，但脸上的笑容却肯定了他这个猜测。
墨无痕蹙紧眉。
……
殷乾月说到做到，还真让墨无痕大大方方地从殷宅走了出去。他还承诺，只要墨无痕能做到他要求的，他绝对能约束住他的儿子。
反之……
他想墨无痕应该知道再被殷晋尧抓回来的下场。
“我这儿子向来不受我管教，要是他执意跟我对着干，我也奈何不了他。喜欢的玩意儿嘛，他最爱背着我藏起来。”
至于藏起来做什么，会把人藏在哪，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权插手，只能帮着，扫尾。
墨无痕走出殷家大门的那一刻，天气正晴，高挂的烈日散着炽热，却丝毫照不进他阴沉灰暗的心。
一边是清曦的幸福，一边是他的安危，如何抉择，墨无痕实在有些迷茫。
回了自己家，陈设还是一如既往，就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墨无痕自己动手打扫了下，但灰尘实在太大，越扫越乏力，墨无痕干脆不管不顾地躺在了沙发上，手背盖着眼，意图让沉重的心脏轻松一点。
太累了。
身心俱疲到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去讲究洁癖，更何况，他本身就脏得叫人作呕，又何必苛求躺的地方。
不论干净与否，这都是他的家，是他可以安心躺下来休息的家。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全是一张张血盆大口，不停地追着他咬。
一觉惊醒，出了一身冷汗，黏在身上，犹如殷晋尧抹在他身上腥臭又黏腻的精液。
墨无痕心口一滞，像是被什么一把攥住了心脏，恶狠狠地往肉体外剥离，疼得他冷汗淋漓。
他不住干呕，却因为这几日病着没有进食，呕了一地酸水。
太恶心了。
墨无痕跌跌撞撞去了浴室，把水开到最大。
水是冷的，天也黑了，他就跟个幽魂一样，明明在自己家里，却依旧不得归处。
这里也确实做不了他太久的归处。
他不敢赌。
即便他相信殷乾月会把事情处理的很完美，殷晋尧只要还想当他的殷氏太子爷，继承他的殷氏江山，他就不可能忤逆反抗殷乾月的意思，但那，架构于他能成功介入清曦跟殷君霖之间之上。
不说他已经放下了对清曦的旖念，就算还有，清曦跟殷君霖两情相悦，他就是想介入也介入无门。
更何况……
墨无痕想到了那天在窗边发生的一切，想到清曦回头看过来的那个眼神……
他不由蹲了下来，死死环着自己，竭力地让自己停止颤抖。
他现在，哪还有脸出现在清曦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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