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墨无痕就信了。
清曦打小就不爱拍照，就算强逼着他拍，也从来没有正脸，更不用说像这张照片里那么灿烂开怀的笑脸。
他是那样信赖孺慕着殷晋尧，看着他身旁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哥哥时，眼睛里仿佛落着繁星。
这是墨无痕跟姬清曦一块生活了十几年都不曾见到过的。
在他记忆中，清曦永远是疏离的，冷漠的，生人勿近的，想让他笑，比登天都难，也就是慢慢长大点，他学会了礼貌性微笑，轻轻浅浅，叫人极为挫败。
墨无痕反复看着那几张照片，根本没法相信想象。
“如果清曦真是你弟弟，那你们，这二十多年来怎么就没去找过他，以你们殷氏的财力人力，不可能连个孩子都找不到吧。”
殷晋尧目光幽幽，看着墨无痕：“因为你父亲。”
墨无痕惊疑，想到小时候父亲总是讳莫如深地再三叮嘱他不许宣扬清曦是捡来的，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他们是亲兄弟，只是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他还以为父亲只是不想让清曦心里有疙瘩，原来是……
可父亲为什么……难道他知道清曦的身世？
等会，若是清曦是殷晋尧的亲弟弟，那他跟殷君霖岂不是……
墨无痕惊得睁大了眼，那一霎他明白了殷乾月为何非要拆散清曦他们俩，心中大骇。
“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
殷晋尧看着现在还能冷静下来的墨无痕，愈发欣赏满意。
他勾起唇，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让无痕你离我弟弟远点，我这人，见不得我弟弟身边站着个被我操过的男人。”
“殷晋尧！”
墨无痕暴怒，双手抓起殷晋尧的衣襟，把他怼到树上。
“你要是敢让清曦知道，我一定杀了你！”
殷晋尧对墨无痕的威胁视若无睹，依旧笑得风轻云淡。
“我弟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那天，窗台，他应该看得很清楚。”
“殷晋尧！”
墨无痕越生气，那对眸子越亮眼，殷晋尧就爱他这对鲜活有趣的眼睛。
可他为了姬清曦对他生气，怎么想，怎么让人恼火。
需要教训。
殷晋尧反抓住墨无痕的衣襟，墨无痕因为惯性朝他贴了过去，跟他调了个个，被压在树前。
殷晋尧比他高了大半个头，宽阔的身材几乎完全罩住他，有种密不透风的压迫和危险。
墨无痕心中一凛，气势瞬间弱了一分。
他不想露怯，尤其是在殷晋尧面前，可他做不到，此时此刻都在心惊肉跳的他完全无法忽视殷晋尧带给他的压力。
“殷晋尧，够了吧，你不过是把我当个玩意儿，何必用这么恶心的手段去挑拨我跟清曦的关系。”
“清曦清曦，无痕你叫起我弟弟的名儿还真是够亲昵。”殷晋尧在笑，可笑意远不达眼底，甚至有几分愠怒。
墨无痕莫名反感他口口声声说着清曦是他弟弟，好像他跟清曦共同长大的兄弟时光是假的，是从他手里偷来的一样，阴阳怪气的恶心。
“他也是我弟。”
“是么，那这些照片，无痕作何解释。”
殷晋尧兜头洒了一大叠的照片，洋洋洒洒落在地上，全是墨无痕溢于言表的对姬清曦的喜欢。
“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就是喜欢清曦，单纯的喜欢，他的弟弟，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只是以前他不懂，误以为这种喜欢就是爱慕。
但他的不解释落在殷晋尧眼里就是默认。
他低低笑了起来，危险又冷。
“本来还想给你一次机会的。”
墨无痕本能地觉察到不妙，他下意识要逃，却被殷晋尧一把抓住，一根针剂当着他的面扎进他胳膊，疲惫猝然间排山倒海地袭来。
他极力晃头想保持清醒，终究抵不过药力，一头栽倒在殷晋尧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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