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曦听出殷晋尧其实并不在意的话外音，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
“不知道殷总是怎么认识我哥的，这几个月来，我哥又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姬清曦可是记得很清楚，君霖来找他的那天，明确说过墨无痕是跟着殷晋尧走的。
他听过殷晋尧的大名，更听过殷君霖口中的殷晋尧，不知怎么的，他对殷晋尧并无好感，甚至是戒备。
他直觉认为墨无痕变成这样是跟殷晋尧有关。
但殷晋尧仗着姬清曦看不见，滴水不漏地圆着谎。
他一直噙着笑，略带恶意地盯着姬清曦。
姬清曦虽然对其持有怀疑，但也找不出错漏，毕竟墨无痕跟他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无从考证，他只能相信殷晋尧说的，墨无痕是被殷乾月派来追杀他的人伤了，受了他的无妄之灾。
姬清曦跟殷晋尧交流的时候，墨无痕一直在压抑着无端升起的恐惧。
要不是殷君霖发觉他脸色不对，发白还冒冷汗，及时提醒了殷晋尧一句，殷晋尧都没发现，墨无痕已经难受忍耐到差点把头埋起来。
殷晋尧匆匆向两人告别，带着墨无痕走到一半，实在担心，干脆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殷君霖恰好看到他脸上的担心和紧张，不禁讶异了下，不可思议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着不会吧，墨无痕那妖里妖气的东西还能入了他小叔的法眼？
小叔品味是不是有点差。
“你在说什么？”姬清曦问。
殷君霖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奇怪。算了，跟我们没关系，我们继续逛，刚说到哪了？唉，本来是想拿下顶楼的，硬是被人抢了，我也不爱比人低一层的，到时候等别栋开盘了，我再给你争个。”
姬清曦成功被转移注意，哭笑不得：“我对住高层没有追求。”
“没有追求就创造追求，高层好，视野开阔，又没有人，到时候真想玩点什么花样，也不会被人看见。”
殷君霖说着，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起来。
姬清曦越发哭笑不得，推了他一把：“闭嘴吧你。”
殷君霖不满，嚷嚷：“你怎么，听着这些话一点不带害臊的，一点调戏你的成就感都没有。”
姬清曦笑：“那没办法，谁让我脸皮厚。”
“厚吗？多厚？哥哥用嘴给你量量。”
……
殷晋尧急急忙忙把人抱回家，刚到床上，墨无痕就捂着脑袋喊疼，喊着害怕，喊着救命。
一声声颤抖的阿尧，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阿尧，字字泣血的呐喊，听得殷晋尧头一次生出质疑自己决定的念头。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墨无痕吗？
他能接受傻了的他，眼盲的他，不屈的他，痛恨他的他，可他能接受像现在这样，歇斯底里地恐惧着的他吗？
实在是不忍看着他这样，殷晋尧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可即便被迫安定下来，墨无痕半阖的眼睛还是在无助地颤抖，眼泪从眼尾滚落，看得叫人心揪着疼。
这是殷晋尧第一次不带任何欲念地亲吻着墨无痕，奇迹般的，墨无痕慢慢合上了眼睛，表情也从紧绷变为放松，他睡了过去。
殷晋尧这才放下了心，替他小心轻柔地擦拭着额前鬓角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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