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霁回到家,缩在沙发里,若有所思地看那几张照片,情绪飘到很远。他觉得他不应该太悲观,但是很多悲观的想法就是会在情绪到达峰值时不合时宜地流露出来,他想:
这样的话,以后就算和池年臻分手也会有念想了。
池年臻又来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吃药。”
常霁现在已经习惯池年臻会在固定时间递给他不太固定的药物,他接过药片和水,熟练地咽了下去,问池年臻,
“明天那个毕业典礼,我们是一起去吗?”
池年臻接过水杯的手抖了一下,水面泛起涟漪,他转过身,把水杯放在桌面,对常霁说,“那我们一起去吧。”
常霁丝毫没有感受到池年臻情绪上的波澜,他嗔怪道,“你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初桐了,现在学校里一定好多人都知道了。”
“哦,”池年臻没什么反应,“知道就知道呗。”
常霁在心里默默说,可是我之前在学校里并不太受欢迎。
但人心总是瞬息万变的,不太受欢迎的他和一个受欢迎的池年臻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大家会先对他们之中的哪一个先改观。
池年臻半夜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习惯性地捞旁边人的腰,捞了好几下却空空如也,一瞬间醒了,呼吸困难,冷汗冒出。
直到他听到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心才慢慢放了下来,抱着胳膊坐起身等常霁回来。
常霁已经够轻手轻脚的,没想到池年臻睡眠这么浅,不太好意思地笑笑,“我吵醒你了呀……”
池年臻的后颈冷汗残留,他没好气地问,“干嘛不开灯,干嘛去了?”
常霁扑到池年臻的怀里,蹭蹭他的脸,“就上一下厕所而已。”
池年臻避开常霁的嘴,直觉告诉他哪里不对劲,他瞥了一眼床头柜,“就上一下厕所还要带手机吗?”他伸手摸了摸,“怎么这么热……”
常霁已经重新躺下,抱着他的毛绒猫打了个哈欠,池年臻还靠着床板坐着,常霁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愧疚地问,“是因为我完全把你吵醒了吗?”
“常霁,”池年臻忽然念他的全名,语气平静,一字一顿,咬准每一个字眼,有些可怕,也瞬间也让常霁清醒起来,
“你出轨了?”
什么啊,常霁在被子里找了找,拉住池年臻的手,“没有,真的没有,我就是上一下厕所。”
怕池年臻不信,他举起四指,像小孩子一样发誓,“我要是出轨,天打雷劈,好不好?”
池年臻沉默,常霁当他放心了,想把他拉下来,池年臻忽然说,“不好。”
什么啊,常霁抬头,对上池年臻的眼睛,专注,执拗,又莫名悲伤。
池年臻垂下眼睛,“我觉得,就算你出轨了,我可能也不会放过你。”
常霁一直都悲观地认为,誓言像小孩子的呓语,也像漂浮的泡沫,一碰即碎,可是池年臻现在的模样让他产生不了怀疑的想法。
他都劝不了自己保持乐观,却对池年臻说,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悲观!你要相信我……”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坦然,轻声,呼吸发颤地说,
“我爱你。”
从很久以前,一直持续到现在。
但他太胆小了,所以直到现在才愿意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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