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还真的放了我,他没再对我做那种事。
这句明显是我阴阳怪气的话,在他那里就好像变了个意思。
他一点都没变,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比以前更加招人恨,如果以前的我是个正常人的话,就会知道他有多可恶。
只可惜,往日不同,我也早就没有曾经那傻乎乎的爱慕之心。
我浑身酸痛,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劲,裴煜站在窗口抽烟,烟味不大但这间屋子锁着,窗户也没打开,我还是闻到了烟草燃烧的味道。
“咳咳。”我没忍住咳嗽了下,裴煜转过身看我,顺手就摁灭了他手里的烟。
接着他走过来,我躺在床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裴煜伸手碰到了我的脸。
这时我才发现,裴煜的手好冰。
我强撑开眼,裴煜的手背又贴在我的额头上,更冰了,就像刚从冰箱里掏出的冰块一样,在我的脸上融化。
我往上拉被子,把自己裹成熊。
裴煜的声音渐行渐远的,我听得有些模糊,“发烧了?”
我不觉得是自己发烧了,反而觉得是裴煜不讲道理,明明是他的手没温度,最后还成我发烧了。
“没有。”
反驳完我才感觉出来,自己的嗓子哑到不行,扯一下就疼,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针肆意扎在我的喉咙,现在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裴煜拿手机打电话叫了医生,还往我嘴里插了根温度计。
看着温度计在嘴里“滴滴滴”叫,数值越升越高,我承认刚才骂早了。
虽然我知道江楚身体状态的确不咋地,爬个五楼都累得气喘吁吁,说到底要不是裴煜那样对我,我也不至于发烧,还举着温度计,跟个傻子有什么区别。
裴煜显然不这么认为,甚至还觉得我现在这样正合他意?
要不然他笑是怎么回事。
“你真是......”
裴煜可能是想说我蠢,话到嘴边又刹车,让我好不痛快。
我眼神一直瞄床头柜上放着的杯子,坚信自己的嗓子喝杯水就能好。
裴煜还挺心细,从我嘴里抽出温度计,他就去接了杯水递到我嘴边。
我何德何能可以让裴煜来照顾我,心脏都跟着漏了一拍。
“不是要喝水吗?”裴煜轻描淡写地说,丝毫不关心我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抿了几口,不敢多喝,等嗓子舒服了些我才问,“发烧吗?”
裴煜举起温度计让我能看清上面显示的数字。
38.4℃
何止是发烧,再发现晚点我就要变成傻子了。
变成傻子的原因我就写——积劳过度。
裴煜接了个电话,我也听不清,迷迷瞪瞪的就看见房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位穿着白大褂的人。
我知道是医生来了,他赶忙来我身边想掀开被子,还没等他动裴煜的手就握住他的手腕,“别做其他的。”
医生应该是和他认识,拍开他的手调侃道:“他没穿衣服?”
......果然,裴煜身边就没个好人。
裴煜没再说话,他也很快就给我喝了药,又打了吊瓶,临走时我脑子也清楚了不少,看清他的脸,我才知道,我们以前见过,在裴煜的狐朋狗友里,这位还算我叫得上名字来的。
他可以说是裴煜的发小,从小和裴煜一起长大,前几年去了美国,应该是最近才回来。
他在那和裴煜说着注意事项,应该是察觉到我的眼神,他看过来,我清了清嗓子说了句,“谢谢,祝医生。”
那人显然注意到我话里的破绽,疑惑地向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裴煜替我解答了他的疑问,“祝章,这是江初。”
祝章恍然大悟地点头,还欣慰地拍着裴煜的肩膀,“那位死了你就找了个名字一样的赝品?可以啊裴煜,看来你对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感不妙。
果然,裴煜不再好声好气,瞬间就换了一个人,他调转了局势,掐着祝章的肩膀,开玩笑的说:“我看你是第一次,先原谅你。”裴煜慢条斯理的整理祝章胸口的领带,“这是江初,他没死。”
“在我还以为是啥大事呢,还原谅我。”要我说他还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脑子也不带转转,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知道了,以后都记住了,见到他我绝对喊嫂子,可以了吧?”
我吓到了,猛地咳嗽,左手打着点滴不能动,我用右手捂着嘴,差点没因为他的这句话喷出来。
裴煜这时说话了,“叫嫂子之前用不用我把你亲嫂子叫过来?”
这话挺有威力,吓得祝章立马收拾东西跑了。
裴煜这才转过头对我说,“他的话你别在意。”
我听这话也很别扭,怎么个别扭法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是应该从裴煜嘴里说出来的话。
“没事,”我笑着说,“反正以前也经历过,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