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车里的座位靠背上,他低低呻吟一声,迷茫地抬起头去观察四周。
于是他就看到了正单手搭在车窗玻璃上的贺鸣,朦胧的光影笼罩着他俊朗如玉的轮廓,透着一股静谧的温润之美,那修长的手指之间,还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坐在驾驶位上,正看着夜景想事情的贺鸣听到陈言的动静,回头看他,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语气温柔体贴:“怎么突然醒了?”
他的语气熟稔而又自然,差点就给了陈言一种他们俩已经相识很久的错觉。
不过陈言并不讨厌贺鸣这样理所当然的自来熟态度,他的言行举止彬彬有礼,让人如沐春风,情不自禁地便想对他卸下心防。
刹那之间,那些淫乱不堪的记忆便回笼脑海,他被贺鸣按在墙上扒了衣服又亲又咬,被迫分开大腿,还被手指插进去肏了下面的逼,爽得高潮不断,又哭又喊,甚至于分不清是抗拒还是迎合。
陈言一想到这些事情,脸色就格外不自然,他生硬地别开头不再去看贺鸣,语气僵硬地说道:“你、好了吗?”
见到陈言的反应,贺鸣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他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兴味微笑,仿佛是经验老到的猎人抓住了一只笨拙天真的兔子。
随后,他掐灭烟头,回过头来,满脸认真地看着陈言,表情十分诚恳而愧疚,主动提起话头:“陈言,我非常抱歉我的所作所为。我无法厚颜无耻地奢求你能够原谅我,我愿意竭尽所能地为我犯下的错误向你赔罪,但是我请求你,不要因此而远离我,可以吗?”
“……”
陈言沉默地听完贺鸣的一番话,顿时,露出了纠结万分的神色。他迟疑了几秒钟,才试探地问道:“贺鸣,刚刚你说的‘不要远离你’,是什么意思?”
“虽然听起来有些俗套,还很缺乏新意,但是我还是想向你郑重其事地说明一下,陈言,我很喜欢你的性格和为人,希望我们有机会可以成为朋友。”贺鸣直起身体,一瞬不眨地注视着陈言,神情自若,眼睛多情似水,满脸认真专注地说道。
他的表情如此的柔软而诚恳,语气也足够款款深情,仿佛是在吐露什么爱意的情话,陈言怔愣,回过神来之后,总觉得耳朵有些微微的发热。
迟疑了许久,陈言缓慢地点了点头,赧然地低应了一声:“嗯。”
“太好了,陈言,我很开心,谢谢你。”贺鸣松了口气,声音煽情,英俊的面容上笑意盈然,陈言的谅解,于他而言,仿佛得到了一件非常珍贵的礼物似的。
陈言迟钝地欣赏了一阵子,忍不住轻轻吐了口气,他在心里默默地想到,贺鸣大概就是属于那种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感觉到讨厌的类型的人吧。
他直白的情绪表达,是一种不带任何锋芒的真诚,能让人感受到他的体贴与温柔。
贺鸣看陈言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便主动而自然地侃侃而谈起来:“对不起,我易感期失控弄疼你了吧?我刚刚在车上的急救箱里找到了绷带和酒精,已经给你处理过了,不用担心,我检查过了,你的伤口里没有碎玻璃。”
“嗯,另外还有,你的衣服不能穿了,我车上恰好还有一套备用的,就暂时给你换上了,希望你别介意我的自作主张。”
“没事,我没关系,贺鸣,谢谢你。”
陈言一听,低头一看,手臂上的伤口都被妥帖细致地处理过了,顿时心中了然。
在他昏迷过去之后,恢复理智的贺鸣清醒了过来,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车里处理伤势。
之前的种种混乱简直是不堪回首,陈言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去回忆,反正事已至此,还不如干脆装死到底当做无事发生。
想通了之后,他抬眼往车窗玻璃外一看,果然是商场的地下车库,偌大的车库里,停放的车辆已经寥寥无几,看起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贺鸣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客气,他指了指放在一边的手机和摔坏的眼镜,对陈言说道:“你的手机没什么问题,眼镜的镜腿损坏了,只能重新换一个镜框。”
陈言叹了口气,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一边拿起手机翻看,一边对贺鸣说道:“贺鸣,麻烦你了。”
贺鸣弯了弯眼睛,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低身去找东西。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言随意摆弄手机,手机屏幕亮起,陈言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通知栏显示出来七八条消息,他点开一看,果不其然,正是荆皓铭。
对方先是问他,怎么还没回来,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复,荆皓铭发过来一个疑问的表情,又过了两个小时,荆皓铭发了几句牢骚,跟他吐槽了几句打游戏遇到了猪队友,又补上一句关心,让他有空的时候发个定位,他开车去接他。
陈言忍不住露出一丝浅笑来,手指停留在键盘之上犹豫了一下,想到这个点了,荆皓铭或许已经睡了,最后还是决定不回复了,等回到家再和荆皓铭解释。
就在这时,旁边的贺鸣突然出声叫陈言:“陈言,能帮我个忙吗?”
陈言立即将手机息屏,抬起头去看贺鸣,点了点头,说道:“嗯,怎么了?”
“这个。”贺鸣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抑制剂和密封的一次性注射器,详细地对陈言解释道:“我对一部分挥发性化合物过敏,也就是因为那瓶喷漆涂料,意外导致了我过敏诱发易感期提前,我目前的状态还不稳定,需要抑制剂控制信息素,得麻烦你帮个忙,帮我注射一下抑制剂。”
“好,这个我会,交给我吧。”陈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