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被盛纶爵抱着,怀里的男人一时失了神也丢了魂。
这与他想象的场景不那么一样。
他以为,和主人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跪在他的脚边,低伏着自己的身子,请求着,他的饶恕;
他以为,主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充满了羞辱与厌弃,而现如今,却是一句他从来没听到过的“子羽”
子羽,子羽,多好听的两个字啊!他从未觉得这两个字有多么的出奇,可彼时从少年的嘴里叫出,他第一次给这个名字找到了意义。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里辗转难眠,预设过的场景、甚至,在脑海里无数次演练过的对白,此时都没有派上用场。
他有过无数次的幻想,但是当这些幻想在他的脑海一点点地消磨殆尽的时候,正当他以为,他的主人不会再出现的时候,少年的光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须臾,冰结在外,火欲在内。心中的创伤仿佛已尽磨灭,信仰的降临让秋风凉转烫。
这短暂的时间,邵子羽也犹豫了好久,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清浅,那句“奴有罪,请您责罚”,始终也无法在这样的重逢中说出口。
也许,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当你日日夜夜想拥抱着一个你爱的人时,他竟然把你抱得更紧。
就像现在这样,邵子羽越来越觉得不真实。
今天的天气喜怒无常,总有风过耳边卷起的枯叶沙沙作响。邵子羽忍不住,有些放肆地将头悄悄地贴到男人的胸膛,传入耳中的声音是怦然跳动的心脏。
抱着他的男人胸膛宽广,搂着他的手臂替他隔绝了秋风带来的微微寒意,很暖,暖得让邵子羽愈加地沉沦。无处安放的手无意识地轻抓着盛纶爵的衣衫,却让抱着他的男人更加的紧张。
盛纶爵感受到了怀中男人的动作,有些松了送手臂。
他不知道如何的使力。抱紧了怕他痛,抱松了,又怕他摔下去。从前的**打骂从来不顾人家的死活,现如今,他笨得又不知道如何更好地去照顾怀中的爱人,连最简单的拥抱也这般的小心翼翼。
可庆幸的是,在这一刻,盛纶爵明白了见面的意义——
那是为了宣泄心中对邵子羽的爱意。
他逃避了那么久,夜晚的星空繁密,显得他更加的茕茕孑立,他的心很空,像被挖了一个大洞,但他又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怀中被他伤了的男人,他第一次这么的没有勇气。
许是老天都看不惯他这么的“矫揉造作”,一切的发展让他的“躲藏蛰伏”和准备的所有见面计划变得毫无意义。因为爱,总是能让人失了理智,看到人受伤,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而怀中的男人感受到了主人松了力气,本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龄的“分离焦虑”,让他更加的敏感。他以为是自己抓着他衣衫的手惹了他的不悦,他吓得马上松了下去。
“对不起……”
片刻的停顿喘息——
“奴失礼了,请您责罚。”
“对不起。”
他说话的声音清澈干净,倾泻出来的温柔带着不难察觉的惧怕和小心翼翼,却像是重力的吸引,让盛纶爵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轻抚靠近。
“对不起。”
这是他的奴隶邵子羽苏醒以来对身为主人的他,说的第一句话。那听起来最是普通的三个字,那卑微的言语盛纶爵听着刺耳,陌生的熟悉又像是隔了几个世纪;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