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梁镇,锦城带着两个小的走在热闹的长街上,刚要进一家酒楼,竟路遇了季伯应,伸出手打了几声招呼,又寒暄了几句,季伯应也对锦城更加热情,握着手就不愿意松开,只把他们带到楼上雅座。
季伯应进了靠路边的二楼雅间才松开手,抬手去推开临街的窗户,小二从楼下跑上来,咋咋呼呼地说:“各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锦城还不等季伯应开口就吩咐:“好吃的都送上来,钱那位爷付。”
他手指着季伯应,脸色悠闲,小二忙应了声好麻溜下去,两个小的在旁边坐着,插不上话,乖乖的等着上菜。
“啧啧,锦城啊,锦城,上次说让你来我家当管家,你都还没来呢,怎么就赖上我了。”季伯应过来拿过茶壶倒了一杯水,大口闷了,“我把你家小少爷完璧归赵,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锦城不慌不慢,“大掌柜的,现在还没回去呢,不用这么着急。”
“可不能让你跑了,你这厮跟泥鳅似的抓不住。”季伯应凑过来,展示出他那海盐味的天元气息,直勾勾的看着锦城,其实他们年纪相差不大,在地位上也亦有相同,锦城相貌不错,能力又强,对于天元来说就是个理想对象,但锦城见多了如季伯应这样的人,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对于这类颇能纠缠的对手,他并不惧怕,抬眸对视了好一会儿,沉静的眼眸对上热辣的眸光,谁都没让谁,最后竟是季伯应率先移开目光。
“小子,你管管他,他这人不害臊。”季伯应难得吃了一次瘪。
任之初暗自窃喜,“可不能怪他,锦城叔可厉害了,长得帅,对人好,又会谈生意了,几乎没有谁能在他的手里拒绝。”
季伯应就喜欢这样的人才,不管是出于欲望还是出于惜才,锦城都是一个值得挖掘的对手,他可不会轻易放弃。
“那你可说好了,带回去了就得来我这儿当一个月的家,让我也看看你的本事。”
锦城叹了口气,看向任之初,眸光最后落在季伯常身上,“看在两位小的平安无事,你舍身上贼船的份上,我答应你。”
“你这消息是哪儿来的?”
锦城笑而不答。
酒菜一碟一碟上来,都是浮梁镇的当地美食,他们这儿不比苏杭,浮梁镇最好辣,所以连最大一盘的粉蒸肉上都撒满了辣椒,其他菜色也都点缀着红红绿绿,无辣不欢。
“两位少爷,能吃辣么?”锦城问。
“我能。你呢?”任之初问季伯常。
季伯常迟疑了一下,才答:“勉强能。”
锦城拿起碗筷,率先挑了一块大块的粉蒸肉,剔干净上面的辣椒,夹到季伯常的碗里,“今儿是咱们重逢的日子,季少爷不要客气。吃饱吃好。”
“嘿!明明是我请客,怎么说的好像你做东!”季伯应呜呜喳喳的说。
“哥,锦城……叔,你们都辛苦了,坐下来吃饭吧。”季伯常看着任之初,点点头,任之初收到信息,马上夹菜装饭。
四人有说有笑的吃完了午饭,锦城还得清算自家账单货物,便不打算跟季伯应一起去逛街,留在了酒楼吩咐码头的下人继续调集货物,季伯应又带着两个小的去浮梁镇游玩。
吃饱喝足动力不一样,任之初吃了个十分饱,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他甚是开心,季伯常胃口小,或许是菜肴里带着辣,吃的不多,大抵有个半饱。
“你们是第一次来浮梁镇,买点纪念品回去吧。”季伯应回头摸着任之初的头,“小子你说呢。”
任之初看着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早已有了买几件带回家去的打算,也点了点头。
“既然来了这儿,不买点瓷器可说不过去。”季伯应对两个小的倒是很关心,“你们是第一次过来这儿,定然不知道如何挑选瓷器,今天认真听。”
季伯应来到一个卖瓷器的摊位,具体来说并不是卖日用瓷的,而是卖古董瓷的摊子。
他随便拿起一个花瓶,展示给他们看,“我朝的瓷器,南青北白,你看看这个,典型的青瓷。你们看釉面,没有新烧的贼光,釉面水润沉练,摸起来还有润而不糙,发色充分,这样的就是好瓷,另外也有釉面有开片,就是一点点裂开的痕迹,你看地上那一件,绘着好看的纹饰,这纹饰边缘施的釉面厚,就发出了较深的青绿色,那一件就是典型的北方青瓷。”
“哟,这位客官还是个行家。”摊子老板也称赞道。
“老板你先坐着,我跟我家两个说说。”季伯应拿着花瓶,“你俩摸一摸,细细品品刚才的话。”
任之初对鉴赏瓷器很感兴趣,抬手摸了摸,瓷器上的光泽润如凝脂,映在太阳底下也没有反射出太多光亮,却如季伯应所说没有贼光,摸起来滑滑的细腻的紧,颜色也是很均匀的淡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