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风忽起,拂起杨絮烦。
季伯常从地上捡起了画儿,一张张过目后也知道了任之初做生意之艰难,提笔就写了一份回信,招呼下人将此信送出,信中只是鼓励任之初继续努力,成为堂堂正正的一个生意人,过年了回来再聚,除此之外也并无其他话语。
写了回信,他才想起还躺在客房的冯子贤,冯子贤已经分化,一个地泽在家里虽然跟他在一块呆着没什么问题,季伯常还未成年,不会受到影响,若是季伯应回了家,路过那儿就不好说了。
季伯应那些套路他是懂的,若是天元地泽互相吸引,就是野合他也阻挡不了,为了让冯子贤的人身安全,季伯常来到客房前,推开门看到冯子贤已经坐了起来,脸色红润,柔美的眼眸流波婉转,他连衣服都脱了,上身几乎如雪,头顶的簪子也掉落在床边,长发倾泻,许是听到了房门推开的声音,冯子贤转过脸来看着他,迷蒙的眸底泛起薄雾,看上去楚楚可怜,妩媚至极。
冯子贤勾起唇尾,看着季伯常就欢喜,喉头轻动发出软腻的声音,“伯常。”
那声音酥的比黄莺画眉都要好听,季伯常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前走,非礼勿动,冯子贤处在易感期,随时都有发情的风险,他虽然未成年,亦要避嫌。
“子贤,你是地泽,快收起你的气味。”季伯常关怀问道,周围已经散逸着地泽的味道,若是季伯应闻到了,可就不得了了。
冯子贤拧了拧眉头,心里掠过一丝狂躁,“伯常你会不会受影响,先出去吧,我有些难受。”
季伯常笑了起来,“我让下人给你倒水,你先睡一会,我等会再来看你。”
冯子贤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随后苦笑道:“好吧,一会儿你记得来。”
季伯常点了点头,让跟过来的下人伺候冯子贤再睡下,烧好洗澡水,吩咐完他也退出了房间。
冯子贤于季伯常而言乃是学堂玩伴,与任之初并无二致,任之初可能学习不太好,但品行纯良,冯子贤学识渊博,更有公子风度。
季伯常想到刚才冯子贤的模样,肌肤上还挂着惊梦时的汗水,配合上妩媚的眼眸,竟有种说不出来的诱人感。
他沉下心摇头笑了笑,仍旧回到院子,去翻看那一沓有趣的画儿,他并无欲望上的诉求,在走船的惊魂里他已经看到了沉浸在欲望里的人是如何的狰狞,美人方婳徒有其表,压着他要强上他时,他就意识到了欲望乃是一种禁忌,会让人发狂,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事到如今,他想起方婳那湿淋淋的流出淫液白浆,如蝴蝶翅膀分开的花穴,纵然在其他人眼里那是无上妙品,是勾人的妖精,但落在季伯常身上,他的身体就会有些奇怪,胯下毫无异动,而身上还会发冷。
落水的影响太大了,而季伯应为了救他在他脖颈散入了许多天元的气息。
他摸了摸有些奇怪的后颈,还好,那股骚动随着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便也如平静的湖面一般,毫无波澜。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季伯常看了一会儿画就听到前院传来响声,他叫来下人一问,果然是季伯应回来了,兴高采烈的走路都如同风一般,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其实哥哥也不是很老,但他了解季伯应,不应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还没等他问,季伯应就到后院来找他。
“伯常,快来,快来,看是谁来了!”
听到哥哥的喊话,季伯常抬眸望去,季伯应身后真是任之初的管家锦城,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忙起身要作揖,锦城走过来,按下他刚要抬起的手,“季少爷我们是老相识,之初多蒙你照顾,走船才会不会出事,我向你道谢还来不及呢。”
锦城笑了笑,果然引起季伯应不满,“锦城,你如何对我弟弟如此言笑,对我却那么冷淡。”
“大掌柜,你几岁?”锦城失笑,看着季伯应那张成熟稳重的脸,还是好奇的问。
季伯应揽着锦城的肩膀,“就比你小几岁,你可不能小看我。”
难得说如此意气之话,季伯常也笑着应答,“叔,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之初还好么?”
锦城不动神色的推开季伯应的手,一切显得如此的顺手,坐在石凳上,“安庆那边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之初在那儿学做生意,还算有些起色,所以我回来了,没想到在码头被你哥哥抓了个正着。”
季伯常看向季伯应,皱起了眉头。
季伯应啧了一声,看着锦城,神情里有无奈,也有动容。
“你可答应过我,如果我保着任之初走完船,你到我家管一个月的事,你可不能食言。”
锦城自然不会食言,看着季伯应那渴求的目光,抛开身份上的诧异,季伯应做生意冷静成熟,对家人体贴入微,对季伯常来说确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好大哥,但另一方面,季伯常好色荒淫,生意场上无人不惧,对待不善之人又能果断处理,倒不失为风月场和生意场中的得意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