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寒平日里穿着西装的时候让人感觉他很冷静文雅,而看他的身材就知道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除了时星外的人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表情,对待工作总是做事果断,条理清晰。
理智就是他的代名词。
虽然陆宇寒接手着灰黑产业,但从没人觉得这么冷淡的他身上会有纹身,还是这么一大片,那些床伴看见时眼睛都直亮,真的太辣了,任谁都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
但全被陆宇寒毫不留情的拍掉了手:“不许碰。”
这个纹身是时星出车祸的那年去纹的。
这场变故太大了,他原本生在一个美满欢乐的家庭中,怎么就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击。
即便被好好护住了,他的身上仍有不少伤,特别是肩胛骨那边片简直血肉模糊,车框架的一部分嵌在肉里,做手术的时候医生都倒抽着凉气。
做完手术的星躺在病床上,两眼空洞无光,不哭不闹,就是沉默,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陆宇寒来看他的时候心都碎了,他握住时星冰凉的手,连叫他名字时声音都在颤抖:“时星。”
“哥。”
时星艰难的转着头看他,压抑那么久的情绪在这一声“时星”中全部坍塌,仿佛洪水般涌来。
他泪流不止打湿了衣襟:“哥,我好疼啊,我真的好疼,伤口很疼,心里也很疼……”
陆宇寒抹去他的眼泪:“哥知道你疼,哥陪你疼。”
他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当天回去就找了家纹身店去纹纹身。
纹身师傅让他选好了图案说道:“面积不小,先帮你点敷麻药吧。”
但陆宇寒拒绝了,他说他就要这么纹,他就是想感受这疼痛。
纹身师瞠目结舌,毕竟这花纹是真的太大一片,一般不敷麻的最后都能痛得泪流满面。
当然最终还是尊重陆宇寒的想法,就这么生纹,断断续续纹了一周。
纹身师直呼这是他遇到过最抗痛的人,纹的过程中居然能一声不吭。
陆宇寒纹身上疤脱落的日子也正好是时星出院的日子,回去后陆宇寒脱掉了上衣,加上低腰的下装,基本能够把纹身看全。
“哥说话算话,和你一起疼。”可陆宇寒心中明白,时星一定比自己疼多了。
时星看着那片黑色素花,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他知道陆宇寒的意思,他知道他哥是没敷麻药就纹了这样大片。
时星手指上有一层茧,他摸过纹身时,陆宇寒被毛糙的触感弄的有些痒,但没躲:“好看吗,喜欢吗?”
“好看,喜欢。”时星又哭了。
纹身真的很好看,他真的忍不住掉眼泪。
……
吴教官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身上还有很多伤,比时星下手揍他的那么多还多了两倍,哪怕没有一处是致命的,但那么多伤口还是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警察问他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吴教官回答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谁信?
不小心把自己弄成这样,这么喜欢自残?
但吴教官一口咬死就是自己搞的,和别人没关系。
那警察也就没再追究,最后不知用了什么由头居然判了他30天,他的所谓“后台”倒是什么事儿也没有,警察干脆提都没提。
这个后台是谁其实并不重要,毕竟做违法乱纪事情的是吴教官自己,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后台不帮他,肯定也是为了自保。
陆宇寒肯定是插手了的,但陆宇寒不说,时星就不会问。
回家之前时星让陆宇寒带他去了理发店,后脑勺受伤的部位因为要上药所以头发剃的很短,和整头的头发看着非常不和谐,所以他今天来理发店干脆让造型师帮他剃成了寸头。
怎么说呢,就是纯纯只剩下他自身的颜值了。
时星看着满地的碎发不舍极了,转头去看陆宇寒:“不知道多久才能留回原来的样子。”
“没事,你这样也很好看。“陆宇寒摸着把他的头发,没有以前那么柔软,有些扎手,但似乎触感也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别人都在军训时,时星就待在家里一门心思地练琴,立志要把之前之前缺的全都补上,左手手指因为长时间按弦被钢弦硌出了深深的红印。
这次他准备的试奏曲目是圣桑的a小调协奏曲一号,他艺考时就是选的这首曲子。
原本他的老师是想让他拉海顿的,但练了几天后老师又给舍弃掉了。
老师嫌他拉的海顿太烂,能把这么宁静致远的曲子拉的那么舍身取义也是人才,于是才换成了这首,果然适合他多了。
时星这几天是真的有些焦虑,吃着饭都能开起小差,西蠡音乐大学这位大提琴教授的学生几乎全都进了西蠡爱乐乐团。
而西蠡爱乐乐团是国内最有知名度,专业素养最高的乐团,哪怕是在国际上也毫不逊色。
因此时星这次的试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必须想办法得到教授的青睐,明天就是军训结束后的上课的第一天,试奏也当然放在明天。
他在草草吃完晚餐后将琴拿进客厅,拉着陆宇寒在沙发上坐下:“哥,你仔细听听看,我拉的怎么样!”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投入的演奏了起来,悠扬有力的琴声立刻溢满了整个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