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录了视频吗?”安泽斯问奥尼尔。
宽敞的浴室,透明的水床上,黑发紫瞳的秾艳青年压在黑发黑眸的英气青年身上,雾珠滚过他们光裸的身体。
奥尼尔正回味精神梳理的余韵,一副吃饱餍足的神情,紫眸翻涌野性的兴奋。他听到安泽斯开口,慢一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按住安泽斯,气极反问:
“我怎么可能会录下来?”
见安泽斯不为所动的神情,奥尼尔渐渐气弱,争辩:“我可是雄虫,你不能让我这么丢脸……你要做什么?”
雄虫的“成年”之夜,一般都会被录下留作纪念。安泽斯要说是纪念,我要痛骂他,奥尼尔恨恨地想。
“观察身体数据。”安泽斯言简意赅,“很重要。”
“很重要?”奥尼尔内心憋屈,怎么感觉反倒成他不对呢?
他理不直气也壮地辩解,“是你出了意外,我来帮你。你之前又没告诉我这很重要。”
“没关系。”安泽斯平静地说,“我有备份,只是确认一下你不介意。”
“……”
“纳西塔和我在我们房间做了隐私保护,视频不能出这个房间,你也不想外面那些虫看到吧。”安泽斯解释,“我只能在这里看完就销毁。”
“你介意先回自己房间。”
奥尼尔憋住“你什么时候录的”“怎么有意识录的”之类质问。可恶,以多年的相处经验,他早该清楚,安泽斯想做的事,永远有pnB。
“不用。”奥尼尔想到安泽斯情热时他干了什么,面色发白,咬牙否决,他必须看着安泽斯的反应,必要时拉电闸。
五分钟后,视角重回客厅。
空白的墙壁上,录像画面飞快闪过。奥尼尔一直死死低头,抠破安泽斯的手臂。安泽斯默默看了眼流血的伤口,面色轻微无奈。
没什么暧昧的,甚至枯燥无聊。因为安泽斯开了三十倍速,节约时间。他强大的精神力支撑他不会遗漏细节,不过画面感就没那么强了。
只是——
画面中,奥尼尔非常能说,非常嘴欠。
比如,他掐着安泽斯的脸,得意忘形地啧啧感叹“安泽斯,你也有今天。”“叫哥哥,满足你。”“弟弟,叫爸爸——”时。
奥尼尔不敢看安泽斯面色。
安泽斯瞥见奥尼尔干燥的嘴唇,想起奥尼尔沙哑的嗓音,给他倒了杯水。
杯子里好像装的是毒药,奥尼尔神情堪称英勇就义地喝下。
视频播放完,奥尼尔心情沉重地等待审判,却听到“去你房间,我再给你梳理一次吧。”的天籁之音。
“看来你心情很好。”奥尼尔盯了安泽斯半晌道,复了然,“突破了S级,心情能不好吗?换我,我能屠戮一个星球的猛兽。”
往常,安泽斯是极端嫌弃奥尼尔房间的。
他认为这是奥尼尔的问题。
踩过天河犀牛兽的不规则毛皮,避开一个比一个狰狞的骷髅骨,穿过高五米宽十米的巨兽标本,听着盘旋交错的玻璃管皿里流动的血液声,一半是宇宙中排上名号的危险星兽,四成属于高级美丽的雌虫,还有三瓶——
安泽斯的脚步停下,五彩斑斓的黑烁灯光眩晕床头柜上的三只沙漏,滴滴答答,清脆悦耳,寂静中恐怖幽迷。
沙漏里流的不是沙,是血,珍贵的雄虫血液,按照联邦星法,任何敢持有它的虫最次无期流放,何况还属于活体!
它们属于的活体是奥尼尔、安泽斯、纳西塔。
那是安泽斯和纳西塔送给奥尼尔的十六岁礼物。
“你们不觉得血液能安眠吗?安抚我发痛的神经。”奥尼尔曾振振有词,对安泽斯和纳西塔说。
他们都嫌弃奥尼尔的品味,倒不妨碍送奥尼尔喜欢的礼物。纳西塔当时还高兴他省了一大笔钱。
“该换新了。”黑亮的眼睛注视血沙漏三秒,安泽斯想了想说。
“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吧?”奥尼尔面露怀疑,喜极便是警惕。他深以为然在安泽斯这里没有免费的午餐,警觉地问,“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安泽斯顿了顿,突兀想到金发蓝眼的S级雄虫。安泽斯认为没什么,但直觉告诉安泽斯,不要跟奥尼尔说起这事和自己的计划。
“我是因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会提前补偿的虫吗?”安泽斯换思路反驳。
“也对。”奥尼尔被更加残酷的事实真相弄得心有戚戚。
来奥尼尔房间,给他做精神梳理,本来就是想让他高兴的。位置、姿势自然都是奥尼尔怎么高兴怎么来。
安泽斯躺床上,环着奥尼尔的腰,捋顺奥尼尔的头发,也捋理奥尼尔乱糟糟的精神网,精神汪海再度流进奥尼尔的蔷薇花园。
难免会痛,奥尼尔咬住安泽斯的手,冷涩的血液味道刺激他、清醒他、安抚他,令他上瘾的冰镇烈酒。
神经跟着灵魂颤抖,总暴戾恹恹的面容出现空白的满足,在熟悉的天地里他安谧地沉浸惬意。
久久难以回复。
突然,奥尼尔问:
“没有我,你也能解决吧。”他语气莫名,凌长的眼睛盛溢复杂晦涩。
“嗯。”连做两次,安泽斯也疲倦地靠在床头,含糊应答,
“我没想过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