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盛大少爷脑子确实不错,我从高中抄他作业抄到大学,人大学还是自个考上的,我进这里还是靠父母塞的呢…”
俞乐端完菜就走了,零星几段对话他了解到,盛云逸好像没家了。
火锅店深夜才打烊,他洗完最后一叠碗,和主管打了个招呼,便从后门离开了。
大学城周边夜生活很多,歌厅、酒吧还亮着灯,吵吵闹闹,更显得街道冷清。
俞乐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前边街边站立了一个挺拔身影。
是盛云逸。
男人抽着烟,身子一半隐在黑暗中,锋利的剑眉紧蹙,硬朗的面部线条在夜晚更显攻击性。
头顶路灯闪烁,坠入深沉夜色。
听说他被赶出家门,流落在外。
俞乐来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
他自从跑来城里后,看见过很多新鲜人新鲜事。
街景繁华,车水马龙,万家灯火,人来人往。
他惟独看不到自己。
此时,他在看到盛云逸时看到了自己。
尽管对面的人与他不同。
盛云逸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跌入凡尘,尽管有人嘲弄,但也有人担忧。俞乐是淤泥中挣扎求生的亡命人,就算今晚死去,也无人在意、无人过问。
但是这一刻,路灯把俩人的影子拉长、拥抱,好像世界只有他们两个流浪人。
俞乐只觉得心脏砰砰响,好像要跳出胸膛。
盛云逸的存在如此真实,俞乐的存在如此真实。
俞乐突然很想给眼前的人一个家。
他鼓起勇气,这是他短暂的十几年人生里第一次鼓起勇气主动去寻求什么。
“盛云逸,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少年清冽干净的声音划破夜色,温润的眼里有着比星星还耀眼的光亮。
孤独的小猫捡到了落魄的小狗。
————
俞乐把盛云逸捡回了家。
盛云逸不是落魄的小狗。
盛云逸是恶劣的凶犬。
但是有人同俞乐说话,有人感受俞乐的存在。
俞乐过得很快乐。
俞乐像海上漂泊的人抱紧唯一的浮木,俞乐像断了线的风筝找到了风筝轴。
哪怕是后来他们的关系变得混乱起来。
但是俞乐甘之如饴。
————
俞乐买完晚饭要做的菜,拨弄着自己的老年智能机,看了看微信钱包里不到一百的数字,再瞅瞅干瘪的钱包里零星的硬币。
他开始担忧起来,水费、电费、生活费……好像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前些日子的甜蜜不再,只剩下焦虑和不安。
自从和盛云逸发生性关系后,俞乐就辞去了火锅店的工作。不仅是因为他越发黏人,想多看看盛云逸,还因为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男人在外打拼,妻子安分持家,到点就应该回到出租屋里给男人做饭。
盛云逸好像是跟着大学导师深造搞什么课题研究,不去国外读书,不好好继承家业才被赶出来。平时三天两头往实验室里跑,偶尔闲下来就和俞乐滚上床。
男人在外面忙事业忙得很辛苦,自己也不该向男人要钱。
俞乐好看的眉毛耷拉起来,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大言不惭的让男人跟自己回家,却没能提供一点帮助,连性事上也做不好。
也不怪男人一直嫌弃他。
俞乐没学历没身份,在大城市里能做的事不多,一般是打着餐馆的零工。
他思考着怎么赚钱,走在回家的小路上,看见一家隐蔽,看起来像是发廊的店。
店外的丰满金发女郎穿着裸露的紧身吊带裙,大咧咧地向每一个路过的男人招手。
俞乐住的地方偏僻老旧,很多见不得的生意。他大概知道那是在干什么。
这一瞬间他想起上次做爱时,不小心把盛云逸咬疼了,盛云逸的话:“你他妈不会口交就出去卖,跟那些人学学怎么伺候,嗯?”
哦…对哦…他可以出去卖。去卖不仅能挣钱还可以学会更好地伺候盛云逸…
俞乐看着店外的丰满女郎招手揽客,脚步无意识地向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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