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知道二殿下没有法力的人不多，但一半都在这坐着，几人心照不宣，并没有多话。我猜无相长公主原不知情，要不然，她也不会真能当个乐子，笑的那么开心。
“二殿下真管我叫妹妹啊，我都不记得了”我决定把炮火吸引过来，“你小时候不是带我泡过天池，换过衣服的吗？”
二殿下眼睫低垂，投下两弯月牙似的阴影，说：“傻话，本宫哄笨小孩玩罢了。”
我和他过了几句轻飘飘的玩笑话，饮两杯酒，就算把话题圆过去。天君传乐师进来演奏，我没什么兴致，仍是看向二殿下发呆。
到底是过了两世，有些记忆离我太远，像是隔着蒙蒙的雾。我大约是因为读了人间的话本闲书，对里面的永昌女帝兴趣斐然，嚷着要学她战甲红妆定天下。
彼时我大师姐还在世，总带我去花界厮混。她去找芙蓉仙子谈恋爱，我就给小仙子们念书听，她们围着我边跳舞边撒花瓣。折腾累了，挥挥手，席地而眠，反正二殿下总会来接我。
二殿下刚渡完劫，还在静养，只有牵着我走路的力气。我成日和女孩子们玩闹，隐约觉得我和她们是一样的，学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就开始浑身别扭。
“润月哥哥的手心很热，霁行的脸也很热。”我像一只被捏住尾巴的蛇，扭着弯地想甩开他。“我没有和你成亲，不可以亲密相处，于礼不合的。”
三十八
光是想想我都觉得丢脸，当初好歹也有百岁，我是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呀。
二殿下对小孩子很是体贴，他缓缓放手，“抱歉，是我唐突了，明天给你带点心赔罪。”
我这个人向来节操不足，走了几步就嫌累，从后面看着二殿下单薄落寞的袖管，又惦记着刚才能靠他省力。
他一定是受了伤，高高瘦瘦的身影，被个还不到小腿的孩子轻轻一扑，就开始摇摇欲坠，险些摔倒。我等他站稳，偷偷拉起他的袖子，自欺欺人地遮住脸。
“怎么啦？”
二殿下半蹲着，用另一只手扶正我乱七八糟的“云鬓”，眼神关切。
我捏着嗓子，用蚊鸣似的动静说：“我们，我们可以偷偷牵手，不让我以后的夫君知道就好。”
太恶心了，我代入二殿下的视角，恨不得给这装模作样的臭小鬼狠狠一掌。
二殿下莞尔，他冰凉的指背划过我的眉骨，指尖虚虚蹭到了眼皮，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说：“那万一你以后的夫君是我，岂不是没办法偷偷瞒过去了。”
我歪着头想了一想，倒也确实如此，平白让他捏了个把柄在手里，早晚都是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