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推拿轮回,师傅们问,加钟吗?
我和周从战战兢兢,不了不了。
按完感觉不错,跟被十几个大汉轮番上阵似的。我餍足地躺在床上,抬抬小胳膊小腿。
这么秀美的四肢……是谁的。
我动弹不得,身体仿佛失去知觉,瘫着。
周从比我好点,至少能下床,他去架子上拿外套,穿好站床边看我,说:“没想到你那么耐痛,一声不吭。”
我睁着眼老想流泪,他妈的,我也想喊啊,这不是攒着留着听你吗,我要是一亮嗓子屋顶掀了,到时候扫黄大队都来,还有你哼的份儿?
缓过劲儿,我慢吞吞坐床上穿鞋,把脚拧靴子里,准备翘腿扣鞋带。
一、二、三,起!
腿在半空划了个轮廓极小的半弧,歇下了。
来人啊!
周从见我无助,问我怎么了。
我嚎啕,“哥哥助我。”遂指地上散乱的两根小绳。
要他给我扣鞋带,没以为周从能理我,结果这人特当回事,猝不及防在我面前蹲下了,半抬张脸。我先是愣住,再然后是僵住,视线开始游移。
周从视线太有张力,感觉下一秒他能口死我。
周从跪着,从我的角度能看到他后背紧绷,衬衫紧贴着,衣物的褶皱在描绘肌肉的纹理走向。这景色对我来说超纲了。
我有点慌,挪移两只造次太过的脚。
只是开玩笑啊!
好半天他没说话。
我尴尬得恨不得截肢了,这臭脚不要也罢!
周从停好久,说这么一句,“那我就,帮帮大人吧。”
我第一次晓得他那天生的沙嗓子也是可以掐起来,掐出一个尖儿,变细细的,供沙能像线一样流下来。周从还会夹逼嗓子呢。
他也玩笑。
尴尬的我总算可以逃脱,粘稠的空气被稀释,又流动起来,可以畅快呼吸,但他话里调戏人,于是又搅进一桶枫糖浆,甜风四起,齁嗓子了。
什,什么大人,你是什么青楼花魁吗。
我真错了,想告饶。
周从跪老半天,他全然不觉这姿势羞耻,一把扯过我小腿,把我脚摁他大腿上,擦鞋匠一般认真专注。明明只是扣鞋带。
他做我的脚垫,低下,虔诚,我踩着他,紧实有弹性的大腿垫着牛筋鞋底,摁下去,像碾碎一颗过于成熟的果实。
轰的一下,爆浆。
我血全冲进下半身了,赶紧交叉叠了个二郎腿。
周从终于慢条斯理给我左右两边鞋带都扣好,抬头挑衅一眼,使出吃奶的劲打了个死结。
我:……
你一奔三的男人,至于吗,幼稚死了。
他系完在我脚面一拍,“小驴蹄子。”
我下地撒泼先蹬腿,又在他西装裤上补了个蹄印,哒哒响的。
我好不容易消下来,从隔间出来,章雯和徐传传已经在外厅等着了。
徐传传摸摸脖子,意犹未尽转着头,“感觉力度还不够。”
早说啊你,和你换!
章雯抻手臂伸懒腰,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肉,美丽冻人。
我们一起下楼,正巧山鸡差不多最后一个疗程做完,抗歪嘴战争初步胜利。
徐传传骑机车载山鸡,她给山鸡包头巾,围得采蘑菇小姑娘一样,再戴头盔。坐上机车后座,山鸡眉开眼笑准备走了。
一堆人和他拜拜,我四处看了看,疑惑:“豆豆呢?没来?”
不说这茬差点忘了,好像好久没看到她。
一时间山鸡脸色尴尬,默默把镜片拉下,徐传传一如既往的冰山脸,载着山鸡飙得震天响,一去不回头。
我觉得奇怪,仔细琢磨了一番,发现确实不对。
山鸡面瘫和林豆豆关系挺大,按理说她不该不来,然而我们来看山鸡的时候一次没碰上过她。
难道这俩闹啥别扭了?
我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