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拥有这样一个答案就足够。
谢相涯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近似于端详。
也许是要端详他是否有疲惫的表征,亦或者只是纯粹想看看,他究竟为何如此能够伪装。
然后谢相涯又收回目光。
谢相涯将外衣脱下,挂在一旁的衣帽架上,走到桌旁落座了,先给自己倒了杯清水。
秦奚立刻将那套外衣取了下来,笼在怀里。
秦奚说:“我去帮你洗一洗。”
他转过身,就听到谢相涯说了句:“不用。”
这两个字似乎让秦奚有些恐惧。
他背对着谢相涯的脸庞飞快闪过惊惶的神情,顿了顿,还是转过身,笑容灿烂地问:“怎么不用呀?忙了一晚的工作,也该换身衣服了。”
谢相涯看着他,淡淡道:“我昨晚没有忙工作。”
秦奚脸上的笑意有些发僵。
“那就是忙着去聚会了。”他依旧自己给出个答案。
然而谢相涯就是不肯给他一点点安慰。
谢相涯说:“我昨晚,在和别人做爱。”
秦奚抱着外衣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
他低下头,捏拢地指节渐渐发白,他深吸口气,又抬起头,笑道:“好啦,我没有想要计较你挂我电话的事情,你不用这样试探我的。”
于是谢相涯又一次端详他的脸。
这次。
那种端详,即是种早有预料,所以格外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没有试探你,”谢相涯说,“我真的在和别人做爱,就像上一次我夜不归宿一样。”
秦奚并没有再低下头去。
他望着谢相涯的脸,看着谢相涯的眼睛,纵然指节已经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他还是能带着真诚的笑意,没有一丝一毫作伪:“我才不信呢,”他说,“你怎么可能对不起我呢。”
秦奚打定主意不接受这个答案。
当一个人决定不接受某个答案的时候,无论这个答案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成了一种试探。
谢相涯也并不打算现在就要让他接受。
于是谢相涯说:“你说得对,我骗你的。”
秦奚做完所有家务,又坐在谢相涯的身边。
他以前也会这样,坐在谢相涯的旁边,宣示自己的爱,表达自己没有尽头的喜欢。
通常这种时候,他都能得到一点点近似于肯定的回应。
但很明显,对于现在的秦奚而言,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没有回应的起点。
他凝视着谢相涯,心底不断发问。
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
昨天夜里,他根本睡不着觉。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有些崩溃了,但又认为自己清醒得厉害。
为什么?
他和谢相涯之间的联系,居然薄弱到只有那么一部手机。
一旦谢相涯关机拒接,他没有任何能够找到他的手段,更没有勇气去询问谢相涯的朋友们。
他很清楚自己与谢相涯之间的差距在哪儿。
也要坚守自己的自尊心。
是的。自尊。
秦奚最需要这种自尊,他绝不允许别人知道他无法控制谢相涯。
他要能够控制他。
别人艳羡,是因为谢相涯对他好,他能把所谓的谢少驯服得如同乖巧听话的狗。
而如果失去这些,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秦奚想着,又伸手去碰谢相涯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