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行风呛咳出声。
他捶着胸口呼呼喘了几口气:“谢少,看破不说破。”
谢相涯道:“那说点儿别的,你怎么让他们点头同意辞退秦奚的?”
谈起这个,舒行风不由得挺直了腰杆。
他表示:“我上去就告诉他们,谢少已经和秦奚分手了,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我是谁,我舒行风绝不说谎,如果我说谎,也没人敢出去告状,所以我让他们相信我,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就是要摘掉秦奚的工作。”
“然后?”
“然后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舒行风深吸一气,沉重道,“公司没有任何不舍或纠结,反而大大方方点了头,并且告诉我,他们想辞退秦奚已经很久了。”
“因为他是凭借我的关系跳槽过去的?”
“不,”舒行风摇头,“比这更糟糕。”
他啧啧两声,追忆道:“他们说,秦奚自从跳槽过来以后,一周最多上一天班,问就是有事,再问就是谢少都知道,基本上问到谢少头上了这件事就直接作罢。公司苦不堪言,多少人帮秦奚完成工作,还分不到钱,眼看着别人一周打卡一天半天,三五六天不见人影,还要拿上万的工资。”
“心里苦啊,他们好苦,”舒行风叹息不已,“你是不知道,当我告诉他们辞退秦奚不会被谢少找麻烦的时候,他们感动得眼泪汪汪,俨然将我看成了救世主。”
谢相涯道:“我记得那是他自己的专业。”
这句话也是事实。
秦奚之所以能轮番跳槽,一个是因为谢相涯的关系,另一个也避不开他本身在业内也有一定的名气。
“烂了,全烂了,”舒行风有些唏嘘,“以前或许他还是各个公司争先挖角的那个角,现在他跳来跳去还不工作,已经成为了所有公司都避之不及的屁。”
谢相涯颔首道:“自作自受罢了。”
他的态度堪称冷淡。
舒行风直到此时此刻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你真的和他玩完了?”
谢相涯道:“我有必要说谎?”
舒行风问:“那你和池少是什么关系?”
谢相涯反问:“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谢相涯靠在椅背上将舒行风打量片刻,挑眉道:“你认真的?”
“嘿嘿嘿,”舒行风委婉表示,“懂的都懂。”
……“问题是,你连池少都敢玩,也不怕出事?”
谢相涯懒懒抬了下眼帘:“谁说我在玩?”
“难道你是认真的!”舒行风惊呼。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舒行风被他两句反问搞得一头雾水,满脸茫然。
“所以到底是认真的还是不认真的?”
谢相涯十指交叉着放在腿上,偏头想了想,笑道:“就算我在玩儿,我也不会出事。”
舒行风肃然起敬:“难道魏蜀吴里出现了一个超人?”
这是秦奚被第二个公司委婉地拒绝。
拒绝、拒绝!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觉得内心空空,环顾四周,不安的感觉更浓。
谢相涯很厌恶他吗?
也许是,毕竟已经在他面前直白评价过觉得他很脏。
也许不是。
因为谢相涯的手机里还存有他的号码,他还可以回到那个“家”,他没有被彻彻底底赶出谢相涯的世界。
——但他现在好像也无法进得更深。
秦奚抖了抖手里的传单,一目十行扫过无数公司的招聘广告。
不满意。
他非常不满意。
这些公司一个也比不过曾经尝试过的那些公司,可他现在再回头,那些公司也不会再接纳他。
秦奚最开始丢掉这份工作时,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处。
他自信可以在谢相涯的手里将这些拿回。
直到谢相涯明明白白将厌烦与嫌弃摆在他的面前。
——秦奚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在证据面前自欺欺人,他只能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