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的目光已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是有无数盏镁光灯从舞台的四面八方一起投射到舞台中心。而舞台中心的主角,一位是白活,另一位是被他紧紧握住双手的老板。
老板一边极力挣脱着白活双手,一边嘴里大声呼喊着“你走,你走!以后不要来我们店了!我都已经给你钱了!你以后不要纠缠我!”奈何白活平日里掌勺的双手力气不小,老板就像是双手被铐住的乳猪一样,奋力扭动着庞大的身躯。
白活每个月能在东方茶餐厅拿到八百块钱的工钱,算上寥寥的小费,加起来也不过九百。但对他来说,即使是这样,他也愿意一直在东方茶餐厅当厨子。哪怕这永远都是家小店,连营业执照都是比葫芦画瓢,在街边找了个画素描的拿水彩笔画的。
那又是什么让白活对这个地方依依不舍呢?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应该是存在感。
从小无父无母,和同为孤儿的阿福一起长大,辛苦干活、省吃俭用住进了一卫一室的小房子。如果哪天死了,会哭的恐怕除了阿福和邻家的漂亮女孩阿妹,就找不到第三个人了?其实就连阿妹也够呛,把她算上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白活欠她几十块钱,如果白活死了,就人死债了,她可就亏了。
就是这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存在感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厨子做饭给人吃就理所当然了寻找存在感的最好方式。当看到别人将碗里最后一粒米饭塞进嘴里,那种感觉简直……简直就跟和女孩子接吻一样爽。当然,感情经历为零的白活只是想象过和女孩子亲吻是什么感觉,不过仅凭是想想,也已经很爽了。
“你给我滚!”
随着老板斩钉截铁的一声号令,白活像是一只惨遭虐待后的兔子,被老板叫来的其他人合伙丢到了饭店大门外。
如同石子落入水中,人群像是晕开的涟漪向后退步、向外扩散,里三圈外三圈地把白活围在中间,唏嘘不断。
“这个伙计应该是偷了老板钱。”
“我听说他是逃犯,被老板发现了,警察一会儿就要来了!”
“这小哥儿挺俊,看着不像坏人啊。”
……
在一片议论声中,白活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高高地仰头,巴巴地望着陈旧匾额上用大红油漆刷成的五个大字——“东万茶食斤”……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
刚刚完成清理门户的老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间不足五平方的小办公室简陋异常,铺散一地的废纸堆积如山。
老板再一次检查了门锁,直到确定它确实锁得严严实实,才背倚房门,长舒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和腮帮子上细密的汗珠,迫不及待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a4大小的黄色的信封。再一次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小心翼翼地沿着一角缓缓撕开,一一掏出里面的“宝贝”。
黄色的信封散入地上的废纸堆,而里面的“宝贝”则让老板眼放红光——十条闪闪发光的金砖。
“这下发了啊……把这些卖了,买个媳妇回家都够了!”老板洋洋得意地把它们捧在怀里,飘飘欲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有钱咯,钱买啥不好,买别人辞职。阿活你可别怪老板啊,要怪就怪那俩有钱人,仗财欺人啊!”老板咯咯地笑着,享受着馅儿饼从天而降后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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