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和,一起过‘家家’。你烧锅,我掌勺,剩下妹妹去抱草。弟弟一旁不干了,吵着也要下水饺……”
在农村,差不多每一个孩子都玩过“过家家”游戏,小孩子们善于模仿更乐于模仿。他们模仿大人的语言、语气、举手、抬足……模仿这儿,模仿那儿,可最叫他们过瘾儿的,恐怕还要数全方位模仿大人们的家庭生活了!于是孩童游戏里就多出了“过家家”这个经久不衰的项目。
三、五、七个孩子,甚至两个孩子即可组织进行一次简单而有趣的“过家家”。参与游戏的孩子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模拟他们眼里大人们的家庭生活。现在回想一下“过家家”游戏中孩子们那严肃、认真的样子,确实令人忍俊不禁。
孩子们看上去不像在进行“过家家”游戏,更像一群可爱的小演员在村里庄外的“舞台”上“公演”。
天真好学的孩子们自编自演,自娱自乐。男孩子扮演威猛刚强、声色俱厉的“爹”;女孩子担任温存体贴、慈爱辛勤的“娘”;再小一点的孩子出演“爹娘”的“孩子”;捞不着参加剧中人物演出的孩子们就充当无私的“观众”。这些孩子们既是“导演”又是“演员”,同时还要出演“群众演员”一角儿。当然,对他们来说,观众也许是多余的……
仔细想来,其实,村庄小孩子们的“过家家”游戏,也是一种特殊民族文化的传承与延续呢……
唤弟之前和东酉家村的孩子们玩“过家家”游戏时,不光上演温馨的“室内剧”,也曾兴致勃勃地模拟过身边大人们耕种田地,收割庄稼的劳动场景。如今看来,姑姑和叔叔家那种类似小打小闹的收种模式,与康庄农场大开大合的半机械化生产场面一比,简直就是他们当年的“过家家”了。
农场翻地和播种都用拉着一长排犁铲或离心式撒播机的50拖拉机,犁铲不用人为控制深浅、间距,一翻一大片,效果又快又好。离心式撒播机播幅达10米左右,它撒出的种子或肥料在离心力的作用下,沿切线方向播出,在所播地块上将它们均匀植入黑土。
收获庄稼先是用前面章节提到的机械收割机和大型脱粒机,转年即改用了联合收割机。收割机和脱粒机这些器械,工作起来又快又省力,比之叔叔和姑姑家的人工收、播可要好多了!农场后来投入的联合收割机就更好了,它能够把收割和脱粒二者结合在一起,一举完成“收”与“脱”。节省农场大量人力、物力的同时,更是大大减轻了收获者的劳动强度。
“枯蝉响林传秋至,夏末炎炎日景长。”
康庄农场热火朝天的“夏种”结束后,离家半年多的新就业职工就纷纷请假回老家探亲,伤愈的母亲蔡晓也在其列。
夏末秋将来之际,爹爹文龙用自行车一前一后载着唤弟和蔡晓,将母女二人送回了唤弟的姥姥家。
如今,爹爹已经承包了农场的“建筑队”,最近正领着十多个孔武有力的临时工给场里开挖水渠呢。所以,他把妻女送下,吃了午饭就立马返回了。
姥爷这几天情绪格外低落,因为姥姥身体日渐糟糕,已经连续卧床三天没起来了。
母亲进门就忙着照顾姥姥,没心思管理唤弟,只叫她吃饱了外头玩去。
姥爷的老家是离此十八里地的斜沟崖村,姥姥的娘家是隔着姥爷家十二里的宋家营子。因为姥爷在城里的文化馆找了一份工作,所以姥姥跟着他搬到举目无亲的胶州城里定居下来了。以前,唤弟每回走姥姥家都是小舅舅陪伴着玩耍。如今,小舅舅已经被县重点高中录取,正在忙着预习新功课,也顾不上自己这个小外甥了。这一弄,小唤弟犯了愁:母亲叫俺吃饱了外头玩去,可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找谁玩去呢?
“找谁玩去呢?”孤家寡人的唤弟喃喃着出了姥姥家的大门。
姥姥家门前是一条宽宽的里弄。东面临大街,大街与姥姥家之间一条深深的水沟,门东侧沟西边植有一棵白色重瓣的老木槿。
唤弟麻利地爬上去,惬意地攀坐在老木槿杯口粗的枝桠间,伸手摘木槿玩。她先摘一朵簪在鬓边,又摘一朵拿在手里赏玩。想起农场的尹爷爷说吃木槿的事,唤弟也不由自主地撕着瓣往嘴里送……
“哥哥快来,看,树上的这个姐姐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