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惟目光闪烁,半低下头避开了秋酌酒过于直接的视线。秋酌酒却并没有放过的意思,他扶着纪惟的肩膀又问了一遍。
纪惟被他抵着肩膀,只能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语速一下慢了许多:“现在是你离开的最佳时机,那些钱我不需要,你拿着在市里过舒心日子不难。之后我可能会顾不上你,但也会让廖总管……”
秋酌酒直接打断了他:“我向来就是没什么目标地在混日子,这么多年一直让你费力拖着我走,但是阿惟,那不代表你要对我负责。”
被拒绝的人有些呆愣。纪惟做惯了两人间的主心骨,就算他知道秋酌酒大多时间都是看透不说透,也没预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神情难得认真的秋酌酒继续说道:“我、你、祁阅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不需要把我们的重量抗在肩上。”
“可是……”
“就像今天,祁阅要是知道你是这么解决问题,他肯定不会愿意,你并没有尊重他作为一个朋友的立场。”
秋酌酒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刚刚的擅自安排也不够尊重对方,纪惟瞬间熄火,呐呐道歉了一句:“……对不起。”
“要是我走能让你彻底安心的话我一定走,可你现在只是在无头苍蝇地焦虑而已,把身边人都推开就能治了吗?”
“没有想推开你。”也许是因为严肃的秋酌酒看起来十分可靠,纪惟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九九,我就是害怕……”
怎么会不害怕呢?为了能混水摸鱼,时晏临身边的这池水之后只会被他搅得越来越混,他迟早把持不住走向。从前看不见出口有一日活一日的时候他对于什么都只是被动地接受,随波逐流下并不需要作出什么选择,如今掌握了一点点主动权,难以避免地害怕蝴蝶的翅膀会被他扇到更糟糕的方向。每天做了一件事、说了一句话都要反反复复地咀嚼反思,害怕堆砌的空中危楼会因为一丝疏忽而倒塌。塌在他身上的结局已经难以想象,要是塌在被他连累的人身上,就光是连想象都难以接受。
秋酌酒很少见纪惟这样软弱的样子,就算再生气也指责不下去了。他把缩在被子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别怕。”他想了想又安慰道:“阿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再要求自己更多了。”
他怀里的人依旧低头埋在被面上,只有耳朵尖动了动。
“真的,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秋酌酒用更肯定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别怕,我们都在呢。”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