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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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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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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退至一旁后局面便变成了标准的三对三,然而三人中以赵南雪最弱,海无生便自然而然地朝赵南雪那方多费了些神。突然天外一道飞索疾奔赵南雪,海无生哎哟一声叫声“小心!”身法风驰电擎般掠到赵南雪身边,手掌一翻,将那毒蛇般窜到的飞索荡开。赵南雪脖子一缩,惊出一身冷汗。

哪知这一记却是调虎离山之计。海无生刚刚转向赵南雪,原本分斗三人的三名脚夫突然一齐攻向沈天珏!沈天珏剑光一绞,最前一人左臂齐肘而断,然而他身法不停,断臂处虽血流如注,他却似丝毫不感疼痛一般,右手抢下自己断臂,竟以此为武器朝沈天珏攻了过去!只见他断臂处血中带碧,竟泛出莹莹绿光,沈天珏哪里敢让血沾上自己,只得要退。哪知那三人竟是早有默契,二人抢攻,一人已悄无声息地潜到他身后,待得他一退,身后劲风呼啸,却已陷入重围!他心中一凉,心道海无生那奸贼果然不堪深信!一念未了,左膝膝弯处一麻,身不由己一跤向边上跌倒!这一跤虽是跌得狼狈,却无巧不巧,恰恰避开了身后扫来的那一击。他眼角一瞥,击中他膝弯滚落到地上的竟是一粒骰子。他心中一凛,心道海无生怎会有这种东西?

电光石火,沈天珏遇险,海无生亦是险象环生。那攻向赵南雪的飞索是饵,另一道却是实。海无生刚刚推开赵南雪,突然右踝一紧,他心知不好,整个人骤地仰面而倒,随即右手五指翻飞,与缠上他右踝的一根麻索挑花般地斗在了一起。

只听那棺中的无面阎君笑道:“原来这便是传说中东海仙门的偷天手,却不知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缚灵索快。”

海无生人虽贴地,眼角余光却已瞥到了沈天珏的险情,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左手一弹,将此刻手边最近的物件弹了出去,心中却道还有一粒是再不能用的了!一念未了,头顶突然一凉,却是之前被他击开的那根麻索贴着地面蛇行而来,已悄悄地爬到了他头顶!

“叮”的一声,一样东西击在了他头顶的地面上,他闻到了一阵睽违太久的淡淡的香气,随即是仿佛烙铁激水的“滋”的一声,一道棍影自他眼角掠过,那根麻索瞬间像被烧着了般弹向空中化作飞灰。而那一棍不歇,直直指向那被沈天珏断了一臂却仍扑向他的脚夫后背!

这一棍快得几乎不及眨眼,然而却又似比雪花飘下时还要轻,只在那脚夫背上一点,触身的瞬间似有白光一闪,随即那名脚夫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如遭雷噬,整个人发出爆豆般的噼啪声响,突的如烂泥般瘫倒下去,好似全身的骨头都已被震的粉碎!

是佛门奉过法的法器!他还有余暇想:所以来的是个真正的修行者,那那个香气就不意外了。趁着这一击,他的右手已解开了自己的束缚,然后继续想:但这棍法不是佛门的武学,不这也不是棍法,这是枪法。这人是用枪的。他想:啊,他是用枪的。

他此刻整个人依旧仰躺在地上,因此从他的视角看不到那人的模样,他想这人好高啊。旋又省起这个角度看谁都高。他已将那根浸过灵的麻索如麻花般捆了起来,心里却仍在想:所以这人高还是不高?他翻身跃起,同时将那捆麻花朝那人扔过去,口中喊:“哎!劳驾!”

他突又意识到自己粗心,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怎么让人听得懂呢。他此刻正面对着赵南雪,看得到他脸上的喜悦,但那不是见到情人时的喜悦,那种喜悦里会有一种情侣间独有的暧昧与羞涩,但赵南雪此刻脸上洋溢的却只有坦率的磊落的欢喜。所以这人不是迟天璧,他想:是燕燕的哥哥吗?突然又是“滋”的一声,那人反手一棍挑在他扔过去的麻团上,内力到处,砰然化灰。

他从背后看他,他发现这个人并不高,那个高度恰好得让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呻吟。不要在这个时候,他想,发梦也要挑时间,海无生,清醒一点!恰好这个时候另一名脚夫发出了一声尖叫,他松了口气想:谢天谢地,他还在现实。

然后那个人转身,他就看到了他的脸。

时间没有静止,但所有人都发现了海无生的静止。那个人冲过来一棍从他颈边刺出去!劲风刮得他的脖子生疼,他一低头就看到他的侧脸,比所有的梦都清晰真实。

“海无生!”是瑟瑟在叫。“海无生!醒醒!”是赵南雪焦急得几乎变形的声音。但偏偏没有那个人的声音。他为什么不说话?对了,他在梦里也不怎么说话,总是他在说,他想:他连他的名字也没有叫过!

但他会呼唤他,就像在每一次梦里,他都会梦呓般地叫他的名字,叫他……

那个人突然打断了他:“你认识我吧?”他没有看他,拖着一个发呆的人战斗,他显然很吃力。他一只手持棍,棍法和剑法随机转换得心应手应对两名脚夫的夹攻,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揽着他的腰。海无生想这真是梦里都没有出现过的场景,是他揽着他,而不是相反。他仍没有余暇看他,但他的声音却同过去与梦里一样温柔,他说:“等下再同我说好吗?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什么都忘记了。”

海无生仍旧呆呆的,事后赵南雪嘲笑他说恐怕他所有的仇人都愿意付出很大的代价来欣赏他当时的模样。但他当时只是在想对的,燕燕和赵南雪说过,梁忘的忘是忘记的忘,他什么都忘记了。所以这不是梦?他想到这一点时突然闻到了一阵熟悉却又久违的香气,梦里从未有过却曾经几乎与他形为一体的香气!奇楠的香气。

“他日我若死于非命,你记得拿它救我狗命。”

如果这不是幻觉……他可以确定不是,因为一道劲风从他俩中间划过,将那人的襟口划了一道口子,那香气便更浓了一分,他已看到了自那缝隙中露出的沉香珠的形状。

他不由自主地闭了一下眼睛,感到久违的异样的清醒:那个奸诈的老头!还有那个阴险的老太婆!死人当然是不可能复活的,但是是谁确定了郭会的死亡?

不就是你吗?他大声否认:不是!他当时确实已经在他背上停止了呼吸,但之后他忙着去救他的朋友,他失去了他的尸体,然后那个老太婆同他说:“你已拥有了离开这座岛的资格。”

因为他已付出了离岛的代价。

如果那个代价并不是郭会的性命,那它是什么?

如今他已知道了答案,是他的智商。

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虽然在当时所有人看来那是个傻到堪称恐怖的傻笑。但海无生无法遏抑自己的笑意,他想这的确是个会让他心脏停止跳动的惊吓!他想紧紧地拥抱他失而复得的东西,但在那之前……

在那根戒棍舞出的空间里,阳光已变得明亮,脚夫的脚下已有了清楚的影子。海无生突然朝一条影子闪了过去,同时在那人原本揽着他的左臂上一牵,那人毫不迟疑地棍交左手挥棍击下,重重地击中了那道影子!

太极周衍,阴化为阳。至阳之力倾击之下,只闻一声惨叫,那被击中影子的脚夫向后疾退,海无生带着梁忘脚踏九宫,转眼已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海无生笑道:“阎君,我早说你今日要有些烦恼……”

无面阎君的声音居然还很镇定,他道:“是吗?东海的蜃影流波确是一流的逃命功夫,只可惜……”他没再说下去,只听叮的一声,随即一声惊呼,二人目光一转,同时脸色大变!

发出惊呼的是瑟瑟。她并不是一个沉不住气胆怯的女人,但这世上恐怕很少有人能不因眼前这诡异恐怖的意外而失声尖叫,何况这意外就在她身边不足三尺!

赵南雪已然受制!

而制住他的赫然竟不是个活人!或者说,对方原本已是个死人!

赵南雪先前便已被海无生推出了战团,梁忘参战之后,一名脚夫为他所杀,剩下两名与他二人缠斗,那名点灯的脚夫则一直立在棺材边上毫无插手之意,退出战圈的沈天珏三人无疑都该是安全的。

他们身边没有敌人,他们身边唯一有的是死人。

那个之前闯入房间被无面阎君所杀的寺庙僧人。

然而不知何时那具尸体竟已从地上无声无息地爬起,鬼魅般地出现在了赵南雪身后!那双枯黄的手闪电般攫出,一把扭住了赵南雪的手!

那叮的一声便是赵南雪跌落地面的长剑发出的。

他的另一只手已扼住了赵南雪的咽喉!

梁忘立刻大叫了一声“住手!”紧接着又道:“言啸天不是他杀的!”说话间已松开了海无生,海无生手掌一翻,转过来将他的手紧紧攥住,梁忘回头看他一眼示意他放手,海无生一脸委屈,不放,振振有词:“上回我已经放过了!”

梁忘感觉到一种微弱却熟悉的烦恼,但他没有余暇去思考那代表着什么,他没再同海无生纠缠,只转向那口棺材重复了一遍:“言啸天不是他杀的,你找错了人。”他稍稍一顿,冷静地又道:“你刚刚应该已经试过了,他的剑,不行。”

赵南雪想叫,但他叫不出来,那只扼住他脖子的手让他只能勉强维持呼吸却无法出声,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一半是因为呼吸不畅,一半是因为气,也不知是气梁忘说他不行还是梁忘说出了真相。

无面阎君同意:“确实,一剑断首,他不行。”站在棺材旁的那名脚夫则望着地上那具倒毙的同伴尸体突然问:“所以那就是传说中郭家的大衍功吗?”

梁忘道:“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我忘了。”

幸好有人记忆牢靠。棺材里那声音柔声道:“是。你知道,多年前我曾经和一个郭家人打过交道。郭家枪剑双修,他的枪法和剑法都很好。所以言啸天是你杀的。”

他最后一句是对梁忘说的,用的不是问句,梁忘也没有辩解,那棺材旁的脚夫却道:“但今日之前他若那么说你是绝不会信的。”

他说的是实话,无面阎君也承认:“但是,”他道,“你不能否认,我们没有怀疑他的原因之一便是他这一路上小心谨慎,不但从未透露过他会用剑,连武功也未展露过。”

那棺材旁的脚夫道:“或许只是因为他找了一个卖力的挡箭牌。”

没有人去看沈天珏,他的脸色却已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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