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枝梅打开房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门外站着表情阴冷的大志,玲子目光呆滞,脸上、身上血迹斑斑。
“罢*课的事,是不是?”秦枝梅带玲子去清洗,陆德品问大志。
“是。”
“哎,也不能怪玲子。就我们知道的,这次他们班基本上是高度一致的自发性集体行动,个把胆小怕事的没有参与。只是玲子是唯一一个父母在学校工作的,学校方面当然要拿玲子开刀,还有刘建国,他不拿玲子爸妈撒气才怪。”陆德品看看一脸阴郁的儿子,“你事先知不知道?”
“知道。”
“你怎么看。”
“如果我在他们班我可能不仅是参与者,还会是发起人,第一发起人。”大志没有看陆德品,他并不认为这是需要征求父亲意见的事情,也不认为父亲会持反对态度。
“哼哼,我想也是。行了,这事就不要太往心里去了。林家豪就那么一个脾气,把面子看得比里子还要重,玲子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撕了他的面子,他发发威、出出气也能理解。别一副恨恨的样子,啊!”陆德品拍了拍表情生硬的儿子。
“玲子怎么了,怎么一直没见她上课?”一天晚上林家豪难得坐到电视机前,装作漫不经心地边看电视边问杨淑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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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去看看她吧,发烧了,今天怕是上不了课了。唉,简直作孽!”秦枝梅难得气愤地嘀咕。
“爸,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杨淑怡不知怎么了,突然间就哭了起来,这倒让林家豪很是措手不及。
玲子因头部疼痛和持续低烧,一直没有去学校也没有回家。杨淑怡每天都要到秦枝梅家看望和陪伴玲子。玲子始终不太愿意开口说话,见了杨淑怡也很沉默。林家豪没有主动看望玲子,甚至没有问起过玲子。但是,杨淑怡知道,几乎从事发的第二天起林家豪就总是在校园里偷偷寻找玲子,看她有没有来上课。玲子一天一天没有出现,林家豪一天比一天不能淡定。
“你还说,那是自己的孩子,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就为那么点儿破事,为那么个破人,你这个人不用脑子想事的啊!”
大志在自己的房间几乎一宿没睡。玲子班上的事他从始至终都是知道的。学校那个刘老师高一、高二也给自己带过课,什么货色大家都很清楚。所以,玲子班上有这个提议时,大志并没有反对,甚至还是支持的,认为这是学生群体表达自身意愿的一种方式,说高深点儿是青年一代民主意识的觉醒,是对自身正当权益的勇敢捍卫。玲子作为主要组织者之一,私下是征求过一些同学的意见。但是,大家的认识基本是相同的,也都是自愿参加的,肯定不存在组织者的诱导,更别说煽动了。当时玲子班的同学都表示,与其要这样的语文老师,还不如大家自学,有些同学说到激动处还流下了愤怒的热泪。所以,这次罢*课组织者的职责和作用说白了也就是三点,征集“民意”、统一行动时间和与校方谈判。林家豪的过激行为使得大志不得不回过头再来认真思考这件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显然,正如父亲所说,在学校方面看来,学生,尤其是中学生罢*课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有了这个前提,再多的理由、再好的初衷都是枉然,有错方已经注定是学生群体;再加上传统的人情世故,一个单位的同事被这样揭了短、出了丑,矛盾的激化和升级就在所难免了。事情一经爆发,学校管理方首先考虑的是学校规矩不能乱,学生乱了规矩就是胡来;涉事老师考虑的是自己的面子不能毁,谁毁我面子我就让谁不好过;学生父母考虑的是孩子给自己惹了麻烦,影响了今后同事间的所谓的和睦相处。只有学生罢*课最初的动意和诉求不在任何人群的考虑之列。仿佛学生老实上课、同事友好相处、学校按部就班,便一切皆大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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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秦枝梅朦胧中听见大志在外面敲他们的房门,便起身走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大门就开了,玲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