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凯经常给玲子打电话,也经常想着法子向公司争取去北京出差的机会。每次去总是差事没办好,天天在校园陪玲子了。对此,玲子再三表示,“曹凯哥,你不用总是麻烦来看我,我没事儿,真的!”曹凯想,玲子对自己很见外。
曹凯听玲子说准备报考研究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便极力劝说玲子去上海就读,希望她离开这个给她留下太多记忆的伤心之地的话差一点儿就说出口。结果,玲子一口回绝了曹凯的提议,她毫不避讳地说,“我不想离开大志生活过的城市,我不想让自己更不想让大志孤单。”
自从大志走后,陆大慧对曹凯的感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大志在的时候,她知道曹凯喜欢的是玲子,但也知道曹凯没有丝毫机会。所以,既然自己喜欢他,就可以追求自己的喜欢,哪怕采取一些手段。现在大志不在了,曹凯对玲子的感情既然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改变过,陆大慧觉得,自己就不好再追着曹凯不放了。况且,经过这么些年的追逐,陆大慧非常清楚,曹凯对自己除了同学、同事,可能还有一些朋友的感情外,其他再多一丝别的什么情谊都不曾萌生过。谁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曹凯当然也不例外。陆大慧想,曹凯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不然自己也不会一根筋喜欢他那么多年,如果最终能够把玲子那颗破碎的心重新拼凑起来的话,也算是帮了大志的忙,不是吗?本来呵护和爱恋玲子一生一世应该是大志的事。
这么想着,陆大慧已是泪流满面。她要强的一面让她永远不去触碰自己的痛,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却会想念大志想到心碎,她对大志的爱不是其他任何一种爱可以比拟或者取代的。她和玲子一样从来就不相信大志已经走了,大志的一颦一笑那么真实地就在眼前,并且始终没有离开她的左右,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得到,虽然她从来不去触碰。
曹凯渴望前往北京出差的愿望屡屡能够“得逞”,其中不少得益于陆大慧暗中的帮助和协调。
“美丽。”
王美丽回头看见是曹凯在喊她时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意外,而且她还知道,接下来曹凯就会问她玲子在哪儿。王美丽很感谢这位一起读过三年书的大哥哥,在玲子最苦的日子里给了玲子最深刻的理解和最持久的帮助。王美丽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这位曾经和玲子天天学习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的大哥哥是不是爱上玲子了,当然不是哥哥对妹妹那种爱。
“美丽。”曹凯又喊了声,把显然要陷入深度思考的王美丽的思绪拉了回来。
“能的,大志。”玲子被大志的温情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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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大志!”玲子不忍大志如此伤感,“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一定试着做好,为了我们两个人。”
“玲子,我们早有约定,不管我们在不在一起,我们都要照顾好自己,要好好生活,是不是?”
“玲子,”大志等玲子稍微平静一些,继续说,“你还要记清楚,自己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今后会有很多男生喜欢你、爱你,你还会结婚、生孩子。这是你的生活,是你必须要面对的,知道吗?”
“玲子。”
大志用手摸了摸玲子的额头,“这不,发高烧了吧!烧了这么几天还下不去。”大志心痛地搂着玲子。
“大志。”玲子贪婪地将自己整个人埋在大志怀中。
“大志。”玲子娇憨地。
玲子只在自修室里待了一小会儿,便感觉衣服穿少了。自修室那宽大的窗户吹进来北方五月的风,风里残留着难以散尽的冬的阵阵寒意。“今天为什么这么冷呢?”玲子心想,站起身沿着偏门走出自修室。从这扇门出来正对着的便是一条光线幽暗的应急通道,平时少有人走。玲子只想在这儿安静地走走,让自己再一次沉浸在对大志的思念中,也让自己的身体在这种思念和走动中暖和起来。玲子沿着通道爬到最顶层,不知在上面坐了多久,又恍恍惚惚、慢慢悠悠游荡下来,上上下下游来荡去。但是,身体总是热不起来,好冷,太冷了……
“噢,是曹凯哥啊。”王美丽一向跟着玲子这样喊曹凯。
“玲子,我最亲爱的玲子!”大志紧紧拥着玲子,“你最懂我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所以,答应我,答应我至少试试看,好吗?”
“不要!”玲子一声惊呼。
“好姑娘。我知道你能的,你是我的骄傲!”大志把玲子抱得更紧,超出了一个病人所能承受的力量。但是,大志现在不想考虑这些。
玲子微微抬起被高烧折磨得如巨石般沉重的眼皮,一缕阳光从窗外斜斜射入,整个病房沐浴在阳光的柔美之中,宁静、温馨、惬意,玲子仿佛还听得见远处小鸟欢快的歌唱。“这不就是天堂吗!”玲子轻轻地笑着。
“玲子,我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不能照顾你,这是事实,你必须学会照顾自己,而且必须把自己照顾好。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北方的春天寒意重,你不是不记得。可你看看自己最近,只要有点儿空,就成天成天在林荫或者一些阴冷偏僻的地方徘徊,不管刮风下雨、时间早晚。你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总归是要病倒的,可你还是任性。”
“这才是我的玲子,我的好玲子!”大志深深舒了一口气,温柔地亲吻着玲子,“我多么爱你,多么希望你活得自我、活得精彩、活得幸福!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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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还能承诺吗?”
一同救人的女生回忆说,看见玲子一直在自修室安全通道那边的楼梯上上下下走来走去,人似乎很不精神,就想去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儿,谁知刚一出门就看见她突然双腿一软从楼梯顶层直接滚了下来。医生很是奇怪,打断她的话问,“你确定她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吗?”“是的,肯定是的,我亲眼看见的。因为那边楼梯斜度很高,所以,当时我的第一感觉是她是从上面垂直坠落下来的。”“那就奇怪了,”医生喃喃地说,“她只是发烧,全身上下并没有一点儿皮外伤,任何擦伤、挫伤都没有。如果是这样摔下来的话,怎么可能呢?!”医生似乎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女生奇怪地看着医生,也犯起了糊涂。“我没有听见声音,我是说她摔下来的声音,她就像一片叶子一样轻轻飘落在地上。我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托住了,然后放在了地上。”女生显然生平第一次遇到了意识上的困惑,一时无法理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