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放眼一瞧，差点一头从山岭上栽下去。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方圆数十里黑压压一片，一片人潮与海。
这片人潮马海分为两部分，最外面的是唐军。唐军立有营地，一道寨栅把突厥团团围困，而突厥如同被关在圈里的牛羊似的。
而突厥又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在隘口外面，一部分在隘口里。
在隘口外面的突厥密密麻麻，如同麻杆似的，人挤人，马碰马，再加上牛羊，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了。
罕见的，没有了突厥的标志：帐幕。
王孝杰一代名将，他为了歼灭突厥，自然是要做好准备，不会给突厥立帐幕的空间。真要让突厥立下帐幕，那就成了度假，有这样的好事么？
隘口里的突厥更加密集，把这条长约三四十里的隘口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都困难。
这的确是默啜下令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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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陌手开出来的是刀手。他们要保护陌刀手，自然是要紧跟着出营。
“没错。”张说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道：“突厥已经进入绝地，没法应战，无异于关在圈里的牛羊，只需要我们去屠杀就行了。”
“杀掉牧民就成。”阿史德?元珍一字一顿的道。
“呼！呼！呼！”默啜大口大口的喘息。脸色难看之极，脸孔扭曲，一张脸很是狰狞。
随着被杀掉的牧民越来越多。腾出的空间越来越大，突厥的军队开始集结。最开始只有上千人，然后就是数千人，再到上万人，再到几万人。再到十来万人。
只见一朵朵血绽放，组成一片血色海洋，鲜艳瑰丽，说不出的雄奇，尉为奇观。
“没错，这必然是默啜的命令。”王孝杰重重点头，道：“如此之多的突厥塞得满满当当，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默啜不能调动军队抵挡，他只有把牧民杀掉，才能腾出地儿。”
“遵命。”张说领命，手中令旗挥下。
王孝杰不愧是一代名将，他不给默啜调集军队的余地，就是要把突厥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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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众将恨突厥，也是心惊肉跳。
山巅上，张说看在眼里，大笑道：“默啜，我要让你的努力化为泡影。进攻！”
“杀！杀光牧民！”突然间，默啜一咬牙，大声道：“与其让他们死在唐军刀下，不如死在我们的刀下！为了大突厥，他们死得其所！”
等到他们落到地面时，就堆成一座座尸山，这些尸山还在晃动，因为尸体的生机未绝，还在抽搐。
然而，他的想法很快就破灭了。
令旗挥动，军令传下。唐军开始进攻了。
青草伏倒，形成一片草浪，看上去极为壮观。
“这是默啜的命令。默啜好狠的心肠。”李隆基看在眼里，大为震惊。
“大帅了得！”李隆基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笑道：“突厥挤得如此之紧，这仗还怎么打？突厥只有被屠杀的份了！”
“这都是跟楚王学的。”张说笑道。
“开始吧。”王孝杰冲张说点头。
“甚？甚？甚？你说甚？杀掉牧民？”默啜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了，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震惊。
“咦。”突然间，只听王孝杰发出一声惊咦声：“突厥怎么乱了？”
“可汗，人群如此密集，一旦唐军进攻，我们没有一丝儿抵挡之力呀。”暾欲谷心惊肉跳，脸色苍白，没有一丝儿血色。
要想抵挡，就需要足够的空间用来调动军队，突厥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了，还怎么抵挡？这仗一开始，必然是一场屠杀，突厥绝对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的确是狠。可默啜也没有办法。”李隆基笑道：“我们进攻后，这些牧民也会死，还不如杀掉他们，给突厥军队腾出地儿。”
“咚！咚！咚！”鼓手奋力擂鼓，一时间，鼓声如同炸雷似的，远远传了开去。
“……”默啜和暾欲谷哑口无言。
“默啜这办法虽好，他想困兽之斗，却是注定不能成功。”张说阴阴一笑，道：“我们先不急着进攻，等默啜的大军将集未集时，我们再发进攻，让他的努力化为泡影，他会不会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