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叹了口气,也跟着下了接天楼。他家的小妻子是个事儿精,他是个劳碌命——
华纯然变成原来她在天音谷时的样貌,避开了所有人,前往三危山深处。
这个所有人并不包括怀青。
万年如一日,三危山深处的迷结界,婆娑妖娆盛开,灿如云霞,似乎永不凋谢一样。
怀青隐隐皱眉,算起来,他已经是第二次进来这里,这一次,他的感觉这里单纯干净的结界里,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怀青望向折枝玩儿的华纯然,心里的不安更重。
华纯然平时虽然嘴上不留情,说及她的师父,十句有九句是损她师父的将阿那伽说的一无是处,但是,她内心里,还是相信她的师父的,这种信任,甚至比信任他更深——
华纯然是个复杂的人,有时候,她会狠辣地令人畏惧,有时候,却又温柔让人无法拒绝。
阿那伽显然是在等他们,似乎料到了他们今天回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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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为什么?”华纯然整个人懵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怀青自然也懂得阿那伽的用意,但是,他哪里容得了自己的妻子被别人欺负?
本来华纯然还算平静的小脸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了:“我师父估计病的不轻,居然会在这里悲秋伤春了。”
阿那伽也只是恼她嘴欠,不是真的想要直置他们于死地。
师父是生气了吗?因为她随口说了一句师父病的不轻?不可能啊!几千年的时间里,她有时被阿那伽折腾的惨了,更难听的话都说过,也没见师父生气啊?
怀青护着华纯然,凌厉的白光从掌心发出,足下踏着某种步法,身子一转,就避开了枝剑阵的袭击,白光如剑,挥洒凌厉,击在匕首一样的枝上,竟发出金石之音——
笛声戛然而止,身边妖娆的婆娑眨眼间换了模样,黑色的枝触手一样层层叠叠攻向华纯然和怀青,密密麻麻的藤条状的树枝眨眼间就将华纯然和怀青的身形淹没。
阿那伽收起贝叶灵符,看了华纯然好一会儿,微蓝的眼睛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声音却平静而决绝:“小丫头,你听好了,你我师徒之谊,今日断绝。”
“孽徒!”阿那伽瞥了华纯然一眼。
所以,华纯然笑眯眯地看着脸色有些黑的阿那伽:“师父,莫生气莫生气,一生气,你就更老了!”她师父是个天性空无的人,很难在他脸上看到有什么表情。
阿那伽也有些古怪。若是华纯然做错了什么事,有辱师门,他完全可以说将华纯然逐出师门,但是,阿那伽却说,解除师徒关系。
阿那伽显然也是清楚自己徒弟的实力的,怪异的婆娑枝似乎不畏惧华纯然的本源狐火,穿越狐火屏障,根根枝如利剑,暗合某种阵法,杀向华纯然和怀青。
华纯然脸色一白,茶杯失手坠地,玉色的茶杯碎成好几块,要不是怀青及时拉开她,茶渍几乎要溅了她一身。
华纯然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将贝叶灵符还给阿那伽,然后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好了,师父,有什么事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