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这条路我走过。”
“嘭”的一声，书匮重重地落在地上，扬起黄沙蒙蒙地一片。
老刀把子，舒百灵，全都眼巴巴地望过来。听到有水，连韩二这个丢魂一般的人，眼珠子都开始转动。
那会儿是骨髓都给冻成了冰，这下是血液都要为之沸腾。
一直如木头一样的韩二猛地大灌了一口水，忽有眼泪流下来，决堤不止。
舒百灵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艰难地拖着腿就要往那边走。
“呼~”
整个甘露镇，汇集而来镇民，俨然都成了一个布景，宁风在这个舞台上，登台唱戏。
韩二不论，老刀把子、舒百灵两人，各自沉默，出奇地没有表现出半点急迫，任凭宁风压着步子走，慢慢地挪。
宁风冷冷地做出评价，一旁的舒百灵和老刀把子神色复杂，不置可否。
“天亮了！”
他将畏惧夜路说成要喘口气，理直气壮，半点不好意思神色都没有。
舒百灵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宁风一袋子接着一袋子地往外掏，每个人都有两袋。看这情况不是书匮里面没了，而是大家没手拿了。
一边说着，舒百灵一边望向东方天际，依然是蒙蒙亮，还没有破晓的意思。
宁风口干舌燥，意识一阵阵地模糊，与突然就忍耐不得寒冷一样，酷热也变得如此难以忍受。
大丫旁边还有一个老太太，慈祥地坐在那里看着丫头玩耍。小丫头明显对这个请她吃糕点的大哥哥印象极好，雀跃地蹦起来，叽叽喳喳地跟着老太太说着什么。
朝阳刚刚破出阴霾，升出沙漠的时候，温暖得好像母亲的怀抱。
书生入戈壁，救得韩二回。
“不用麻烦了。”
宁风目光闪烁了一下，压着步子，一行四人，缓缓而行。
戈壁上珍贵的水源，在他手上简直就跟无穷无尽一样的。
与昨夜情况正好相反，痛苦程度却相差仿佛。
宁风语气里面是满满的不屑，舒百灵他们默然，类似的遭遇，不同的做法，一为神祇，一为妖魔，对比鲜明。
片刻功夫，甘露镇口，往来镇民，映入眼帘。
宁风咬了咬牙，眼中都在冒着火光。
“喝也喝够了，出发吧。”
宁风掀开笼在书匮上的布，伸手入内，刚掏出一羊皮袋子呢，舒百灵一把就抢了过去。
舒百灵和老刀把子面面相觑了一下，慌忙跟上。
“咕噜噜”一顿喝，等羊皮袋子离口时候，他将袋口向下使劲儿地晃，那里艰难地滴落最后一滴水他都恨不得给舔了。
宁风这句话说出来，舒百灵就来了兴致，凑过来道：“来，说说，说说，我们反正都要喘口气。”
只是个把时辰的差别，戈壁天空上毒辣辣的太阳就让人恨不得拿弓箭给它射下来。
宁风长出一口气，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宁风忽然唤了一声，在镇口玩耍的一个小丫头蹦了起来。
宁风欣慰地拍拍泪流满脸的韩二，半点都没有骗人的愧疚，起身说道。
宁风等人，汗流浃背。
“书生就是蔫坏，欺负人傻了。”舒百灵摸着肚子，他实在是喝不下了，腹诽道：“这哪里是什么甘露井水，分明是不知道哪座灵山上的灵泉。”
宁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大丫，去甘露坊，就说：韩二回来了。”
宁风声音轰然回荡，连镇口的喧哗声都掩盖不住。
在他对面，滚滚声浪迎面的三人齐齐抬头。
——韩二，舒百灵，老刀把子！
“我说了不让你活过昨曰，还是让你活到了今天。”
“止步妖，做个了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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