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舒百灵窜出来，神气活现，“兀那妖狐，还不速速交代，你是如何作祟那刘老庄主，又是如何魅惑的沈家小兔~不，小哥，若有一个‘不’字，真火炼死。”
这番话出来，先不说作揖鞠躬，苦苦哀求的小狐狸，宁风第一个侧目而视，目光里说不出的古怪。
“这番话老舒他练习多久了？还真有……味道……”
宁风赶紧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摒除掉，皱起眉头，望向在太阳神光中苦苦告饶的胡月娘。
一只小狐狸，额上顶着月牙痕，两只前爪子搭在一起，不住地鞠躬，哀求，我见犹怜。
“月娘本狐妖，性来好血食，人之精气大补益，不敌我心求道坚。”
“奴家僻居此处，就是为了少些**，能强自忍耐，不去伤天害命，免得引来上仙这样的存在坏了修行。”
宁风听到这里，感受到其中怨气，神色一正，意味深长地道：“胡姑娘，百年修持不能毁于外人，更不能损于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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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最后，“啪”的一声，几乎耗尽了力量的太阳神符被贴在苍玉盒上。
宁风再次摆手打断，淡淡地道：“太阳神符，我可不仅仅是一张。”
妖丹还她的话，那百年修行，就不会付诸东流。
下一刻，她提着裙角，绕过假山，出现在少年前面。
“比如：一饮一啄；比如：种瓜得瓜；比如……”
宁风看着小狐狸眼中流露出心死般的悲哀，流露出种种的不甘，不禁将手掌攥紧了。
他轻叱一声，太阳神光倒卷，猛地将胡月娘的妖丹卷了过来，层层包裹。
小狐狸似乎自觉无幸，眼珠子转动着，看遍四周一草一木，那眼神里挥之不去的是眷恋。
“妖丹代为保管，要是证明你所言句句属实，妖丹还你，这次算是宁某人错怪你了。”
顿了顿，他意犹未尽，又补充四个字：“真火炼死。”
她怕事情败露，少年把不住口风，于是自称是狐，让少年不敢随意炫耀，亦不敢盘根问底，最终惹出事来。
宁风摇头，想来那沈姓少年经此一事，当也知回头，其他的，就是个人福祸自招，与他无关了。
这一男一女说没两句话，女子就跨坐到沈家少年身上，彼此疯狂地撕扯着衣物，竟然立刻就要做那没羞没躁的事情。
宁风依稀记得，石头上似乎还有一些水渍干掉的印记，这会儿记忆浮现出来，立刻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脸色立马不对，庆幸没一时头昏脑热在上面歇脚。
舒百灵多机灵的人，当即会意，凑过来小声道：“宁公子，这小子就是沈寡~~妇家的小兔崽子，一个寡~~妇家多不容易，结果养出这个一个不成器的东西。”
即便是她一身血肉，如果好好烹制，犹豫百年吸收日月精华，血肉中充满灵气，亦是上好没美味加上不错补品。
宁风没露出不耐烦之色，反倒是舒百灵和胡月娘都有些支撑不住了。
宁风说完自个儿笑了，伸手抚摸小狐狸皮毛，触手柔软，温暖，只是怎么在抖……
此刻，神符的威能尚在他掌控当中，一次激发则妖狐死；收敛控制则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宁风哈哈一笑，拿出苍玉盒，揭开耗尽力量的太阳神符，取出妖丹扔了过去。
两人一狐都沉默下来，各自想着自家心事，看着日落而月升，整个天地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废园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当是蛇虫之属在活动。
宁风摆了摆手，还了一礼，歉然道：“月娘你一心修炼，这回却是我等错怪于你，这厢向你陪不是了。”
舒百灵原本还想再吹吹妖风，煽动一下云云，不曾想宁风如此干脆，连忙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只是没控制住，还是“哎呦”出声。
沉浸在男欢女爱当中的一对，被突然出现的愤怒狐狸给吓呆了，小狐狸明明没有半点修为在身了，还是抓得两人一脸一手的血痕。
“私德有亏，却是你情我愿，与旁人无碍，我们管这闲事干嘛？”
明明还没有长成，却打扮得一身脂粉气，油头粉面，目光闪烁，怎么看都是一个坏得流油的家伙。
做完这些，宁风长出一口气，手托玉盒，抬眼望去。
“来了，来了！”
“只是……”
宁风听完，再看沈姓少年面色青白，眼窝深陷，神情恍惚，不由得摇头不已，叹息出声：
小狐狸大喜，蹦起一人高，当空就将妖丹吞了回去。
舒百灵低声地道，宁风怀中的小狐狸耳朵竖起来，眼里面瞳孔皱缩，身子弓起来，摆明怒不可遏。
他径直上前，抱起小狐狸，再抬头张望了一下，寻了一个不那么显眼的地方，静静地坐了下来。
他还记得，先前似乎有路过那块石头，见上面没有青苔还诧异了一下，只是后来舒百灵提出了“引狐香”的法子，他才没有再深究下去。
宁风话说完，整个人都轻快下来，决定既下，再不纠结。
“够了！”
人影动作小心，没发出什么声音，然而其影子在月光下拖得老长，宁风等人角度又好，想要看不到都不可能。
“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胡月娘能得回妖丹，已是意外之喜，哪里敢受宁风歉意，慌忙道：“也是小女子失察，不曾想自家隐居之地，竟成了狗男女苟且之所在，担此污名也是应有此报。”
小妾身下土壤湿漉漉一片，还不是传来滴水的声音，真是吓尿了。
说着，她感慨无比，庆幸地道：“幸好小女子遇到的是公子这般信人，若是不然，百年修行，一朝尽毁，就是坠入地府，也当不与那对狗男女干休。”
女子正是如狼似虎年岁，耐不住寂寞，便如墙头红杏，做出了出墙的事情。
“真火炼死。”
眼看着，再过个十余个呼吸功夫，无论是她的妖丹还是本体，都会在太阳神光当中净化一空。
他刚要转身离开呢，身后传来胡月娘迟疑的声音：“公子……”
“哪里哪里……”
“摄！”
舒百灵有一拳头打在上的感觉，郁闷地问道。
她整个人化作一股妖气，向着废园一角处扎了下去，消失不见。
当月过中天，双方的忍耐都到了极限时候，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潜了过来。
一个是忍不住想要再撺掇，除了后患；一个是担心万一没办法证明清白，上仙没了耐心如何是好？
他也就罢了，宁风怀中的小狐狸浑身毛都炸起来了，不敢瞪宁风，狠狠地瞪视向舒百灵，没错，这词儿就是他整出来的。
一边呼唤着，他还一边左顾右盼，神情紧张又期待。
“看来正戏开始了。”
她冲着舒百灵横了一眼，旋即盈盈下拜：
说到最后，宁风说出的话朴素得与之前截然不同：“……不能让好人，没了下场！”
沈姓少年轻车熟路地过废园，到了临墙致仕官员园子不远的地方，一处假山前坐下，低声呼唤：“娘子，小娘子，小生来了。”
舒百灵在小狐狸针刺一样目光中浑身不自在，尤其是想到之前胡月娘出现时候那威势，觉得极不安全，连忙再撺掇：“宁公子，狐妖狡诈，万一她还有其他手段，这是缓兵之计，那……”
“月娘，谢过公子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