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你看。”
张凡,嗯,确切地说,是跳出了时间长河,高踞在元始桥上的张凡,他向着前方一挑头,淡淡出声。
他声音平淡,声调寻常,宁风却能从中听出浓浓的释然与惆怅,遗憾与缅怀,复杂得超过世上一切鬼斧神工巧匠能达到的极致。
这便是人之一念,百转千回万象。
宁风闻言回过神来,方才发现在元始桥上张凡出现后,他心神全然为其吸引住,竟是完全忽略了周遭正在发生的事情。
就在两人所站位置再往前一点,是一个在楼阁最深处的房间,里面一场激战,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
老鼠的尸体堆得老高,堆得更多的是不断涌入之阴魂鬼物。
这些阴魂鬼物哪怕在宁风凝望过去的这一刻,依然在汹涌而入,穿过他们两人的身体,仿佛他们是不存在的幻象罢了。
操控着老鼠的男子显然抵抗不住了,他守御范围在不住地缩小,涌入房中的阴魂越来越多,鬼哭神嚎的声音让宁风这个局外人都有掩耳朵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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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刻还正常的天象,在老者溅出第一滴血后,顿时怒雷滚滚,狂雷天降,打落下来轰塌屋舍无数。
实在是偌大房间当中。无论是阴魂鬼物、男子老鼠。尽数朦朦胧胧。仿佛是在冬天隔着呵满雾气的玻璃在看向外面一般。
“现在,我看到了。”
“当年我做不到,也看不到,于是只能听着,信着。”
“快点,快点,变化到底是什么?”
宁风如是想着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是一个地方,他走下元始桥后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位置。
他一抬手,虚空中按落。
总之,好几层楼那么高是决计不够形容其万一的。
宁风一边在心里面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不要让这种遗憾,发生在自家身上;另外一边,整个人都不由得绷紧了,心知变化就在眼前。
“宁风,多谢你的帮忙,让我至少在这个时间点里,能看到真正发生过的一幕。”
这个时候的老者。一脸惶急,用早已放下多年的法术艰难地抗击着阴魂。时不时就鲜血飞溅,染红了须发。
层面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太大,大到以宁风现在的眼界,都无法形容那到底是什么样的高度。
他更加找看不过来了,张凡的爷爷开始不断地受伤,不知道多少次生死一线,须发、衣袍,尽成血染颜色。
他说话时候,在缓缓地转身,最后一个字落下,已是背转。
在时间长河这个节点的原本历史上,张凡怕还在外围,苦苦地战斗着,不可能插得上手。若是不然,亦不会称之为遗憾,在其登上巅峰无数年后,犹自耿耿于怀。
看着情况,怕是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要与病榻相伴了。
宁风还是回答了。
张凡在淡淡地开口,第一句话,饱含着深情,是对着那个注定听不到人所言。
力量这东西,从来是用时候,从来是遗憾铸就时候,方才觉得弱,小,少!
“是人,修的是妖法,修为差不多在筑基期。”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宁风都看不真切。
张凡爷爷的胸前,亦是虎形阴魂前爪扑击到的地方,豁然迸发出一道奇光。
第二句话,却是对着宁风说的。
宁风索性便不去想这个,将目光落在场中唯一清晰的存在身上。
“爷爷他伤得很重,很辛苦,逃得很侥幸。”
宁风若不是知道历史,怕是闭眼睛的冲动都有。
宁风甚至怀疑,元始桥上张凡要是真身降临下来,怕是他都不用抬一下手指,动什么念头。只要他将心神集中到某个地方,余者一切自然会被抹去的干干净净。
“这个力量,为什么会超出张凡的掌控范围,难道它不是这方世界的力量?还是这力量的主人,其强大不在张凡之下?”
惟有在张凡爷爷被吸入光门的那一刹那,元始桥上的张凡出手了。
宁风心中有数,这妥妥是旁边这个伟大存在心念影响的。
宁风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继续观望场中情况变化。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早先那个张凡一怒起来就到处放火,这位更狠,直接天都要塌下来。”
宁风闻言颔首,他全程看来,自然清楚,张凡爷爷在虎形阴魂最后一扑击中伤及内腑,即便是在被吸入光门的过程当中,还是在不住地咳血。
张凡、宁风,以及场中那个召唤老鼠助战的男子心都不由为之一紧。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七八十岁模样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如黄土地上沟壑纵横地布满了皱眉,想来心情舒畅时候笑起来定然是慈祥得一塌糊涂。
宁风暗叹一声,心知那些怒雷不是雷神在怒,不是天在怒,而是身旁这位比天还高的存在一丝丝怒火外泄导致。
宁风想了想,补充道:“这些话,他还会笑着说出来。”
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房中正在发生的一幕牢牢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