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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修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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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忆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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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生深居简出,一直不敢露面,生怕事犯被重新绑上法场。若不是发生了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当年他冲出法场的同时,刽子手一刀砍下,陈贵生的头颅高高飞起,一腔热血洒出丈许之远。

宁风说到这里时候。脸上露出缅怀之色,仿佛回到了太阳神宫,在自家水云间外,与师兄对坐,红泥小火炉,侃侃而谈时候温暖。

“怎能有错?!”

“可惜……”

“为的是,怕被人点破!”

但他现在没有去掘起薄土去看,此刻的小念,就如天边挂着的夕阳一样,已经到了最后余晖时刻。

结拜兄弟大惊。

宁风当时是抱着宠溺,抱着哄小女孩儿的心思随意地讲来,此刻一切恍如当日,那时候的小念,也是这么听着听着,就是趴着睡着了。

万家生佛姓陈,名贵生。

宁风感慨出声:“如那陈贵生,安定生活多年,一朝被人点破已死,则魂飞魄散,执念消亡,岂不悲哉。”

在陈贵生法场之事过后二十年,某日,当年他的一位结拜兄弟,也是在法场上亲眼见证其被斩首示众者,意外地在珠崖处见到了改名桂生的陈贵生。

“刽子手让他一路跑去,一开始执念无人能见,故而畅通,且不知疲惫,非人之速,这才有可能从原处一路跑到最南边的珠崖。”

“师兄心生好奇,这种手段是仙道所无,既然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刽子手之手,于是他千里迢迢赶往刽子手所在城镇寻访。”

“你不是死了吗?”

“我,还是太弱了……”

宁风说到这里,语气舒缓而温和,似乎生怕诡异的故事。吓到了小念般。缓了缓。才继续道:“说来也巧,那时候家师兄正好奉恩师命令,行走天下,寻找机缘,适逢其会。”

“跑!”

蝼蚁且偷生!

“我很想把你珍藏起来,纵然你只是一个忆灵。”

刽子手当然也不能!

宁风讲着讲着,忘记了身处何方。小念能不能听得到等等,忘情地沉浸在故事当中娓娓道来……

他亲眼看到小念的身躯在一点一点地变淡,好像池水在渐渐地干涸一样。

流程简单无比,无非是在行刑的时候,让陈贵生听到他一声大喊“跑”,就赶紧跑,埋头往前跑,跑得越远越好,跑得再也跑不动为止。

小念有着这样的先天缺陷,要嘛是其特质特殊,要嘛就是当她豁出去要记住一件事情时候,会迸发出神奇的力量,这是其三!”

“这里是曾经岛,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会诞生出曾经果这般奇迹造物的所在。在这种地方 ,定然有不可知的奇妙存在,这是其一。”

他看到,小念一日日地站在曾经果树下,捡取凋零下来叶子,在上面写着字,一叶,一叶,一日,一日……最后归拢起来,掩埋到了树下……

小念这是又要到海边捡取贝类,宁风如昨日一般,跟了上去,或并肩,或跟随,看着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乐此不疲……

至于小念此时的境地,他看到现在,多少心中有数了。

刽子手觉得此人身上有大功德。且的确是一个好人,便不忍心杀之。只是这般重犯,杀之纵之的事情 ,又岂是一个区区刽子手能左右的?

“回忆,是另外一种执念,一种灵!”

小念苏醒过来,打了一个哈欠,又赶紧捂住嘴巴,向着床上看,想来应该是当时昏迷的宁风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松了口气,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死了?”陈贵生大笑,将当年事情说了出来,唏嘘不已。

然后,就在力竭的地方,隐居下来,便没有事情了。

紧接着,他就一五一十地将刽子手世传的活人术说与陈贵生听。

宁风再次伸出手来,在小念忆灵的头上虚虚地抚摸着,留恋之意,满溢而出。

他摇头,叹息,无奈,道不尽的复杂在其中。

在这段时间里,宁风看到小念在倾诉,在倾听,在欢笑,又在无人的时候,仰望曾经果树,露出掩盖不住的难过。

后来,陈贵生改名桂生,娶采珠女为妇,什么高来高去手段,什么劫富济贫理想,什么万家生佛名声,尽成了过眼云烟。

这个所谓活人术听起来荒谬无比,偏偏人在溺水时,再荒谬都会信上几分,一根稻草也会抓住的。

宁风不想错过一丝,半缕。

是人谁想死?

——回忆!

说话间,他眼中悲戚,神情伤感,带着负责之色望着是睡梦中扭来扭去的小念。

“原来,当年的老刽子手,的确是亲手处斩了陈贵生,所谓的活人术,也就是他对陈贵生所讲的那么几句话而已。”

“小念,你的情况与那陈贵生不同,虽然我很想很想,很希望很希望,你是那个样子。”

“我不会这样的法术,这样的神通,我只能看着你,一点一点地消失。”

陈贵生姓了,喃喃自语:“我原来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日专杀贪官酷吏,劫富济贫,有万家生佛之称。

“随着时间推移,执念阳化,与真人无异,便会生疲惫感,无力感,这个时候彻底活人,陈贵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停了下来。”

宁风深呼吸着,不如此,他就觉得吸入不了空气,如在水中,有窒息一样的感觉。

“但你不是的,你不是执念,你是回忆啊!”

话音未落,在结拜兄弟骇然的目光下,陈贵生通体化光,消散当场。

外面,天渐渐地亮了。

宁风闭了闭眼,掩住了眼中愈浓的悲戚之色,口中喃喃:“要是那样的话,我会好好地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点破,那么你就会一直活下去,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样也好……”

他终于弯起了嘴角,露出称不上笑容的笑容:“你在这里,不需要在别处。”

“就好像,我就在你的记忆里,不在其他的地方。”

在这一瞬间,夕阳顽强地透出最后一缕光辉,有点回光返照的味道,竟是分外的绚烂。

在这一瞬间,小念若有所觉,她回过头来,冲着夕阳方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是看到心心念念的大哥哥从那个地方走来,冲着她张开了双臂。

下一刻,小念闭眼,在灿烂的笑容中,消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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