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英雄宝刀未老，老娘风韵犹存 22
周遭一时安静的厉害，梁曦文坐了一会儿，到底是硬着头皮，重新对上陶明白的脸庞。
他的目光已经没有落在她身上了，许是因为背着光的缘故，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隐隐的有些泛着铁青。
“算我多嘴。”她盯着他，“可你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陶明白听她说着，却没有什么反应。
梁曦文无奈，最恨他这副模样。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提到陶伯伯，我也知道，我跟你保证过，不会再这样。但是，你不能否认，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他对你的关心，不亚于任何人。”
梁曦文的声音很轻，她看得出来，陶明白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姚希希就点点头，一转脸，看见爷爷站在廊子里招手示意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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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明白就追了上来，扶着车顶，急拍车窗，问她怎么了。
倘若，同样的举动，由她来做，陶明白怕是多半会毫不怜惜的将她塞回车里……这点，她比谁都肯定。
她也没有想得太多，就只是胡乱的吻着他的唇。
“哎，我也发了一份到你邮箱，还别说，你跟你们家小白，都上镜的不得了，比韩剧里头男女主角木头式的接吻不要养眼劲爆太多哦……”
……
陶明白怔忡住，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感觉有些晕眩。
她用力捶他的胸膛，却又被他钳制住了手，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她才终于寻到了说话的空子。
“况且，她是不会同我说这样的话的。”陶明白的语调渐渐平稳下来。
到了景慈街，姚希希停好车，准备下车的时候，她接到了dido的电话。
“哪个剪辑师？叫我逮到了就……”她攥着拳头，挥了挥。
“剪辑室的给截成动图，msn上快传翻了。”dido哈哈大笑。
“抱歉。”他沉着的说，“我是希望你明白，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在你跟她之间，我不可能保持客观。我希望自己，不论何时，都能站在她那一边，相信她，爱护她，无条件的支持她，哪怕那是盲目的……哪怕这让你难过，我也顾不得了。我也希望，这样的难过，能短暂一些，希望你，能跟我一样，我们都可以遇到正确的人。”
他越发的投入，她却有点儿受不住这样奇特的姿势了，腰背上的肌肉都仿佛僵硬了一般，动弹不得。
更主动的，她连求婚的事情都做了。
话转了一圈，没多会儿，便又传回到了她耳朵里。
她起身，“我去找滕大哥了，晚点再见。”
这样想着，又有一点难过。
姚希希的大胆与直接已经远远的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如今已经承认了，姚希希对陶明白是特殊的存在，但是，在她认识他的这些年里，凭着她对他的认识和了解，她以为，陶明白不会有回应，最起码，不会有明显的反应。
她听着常青跟景小红笑话她如今也成了内分泌失调的老女人，闹心的真想去敲打那两个小年轻。
“你！”
“老姚，你也太强了，我看见你跟你们家小白在停车场上演的激·情大戏了。”dido兴奋的说。
“喂。”
……
她的唇柔腻得不像话，她的吻也直接的不像话。
“你这又是何苦呢？”他看她一眼。
“还没呢，你是第一个到的。”阿玉眉眼含笑。
“你也去医院了？”他自言自语一样，喃喃的开口。
他静坐着，伸手，摸了摸那吉娃娃的脑袋。
姚希希不等dido啰嗦完，直接收了线。
姚希希咬紧了牙关。
白朴方正从厨房里端了砂锅出来，廊子里暖黄的灯光，笼在这祖孙二人身上。她瞧着眼前的情景，一时竟在父亲身上寻不到从前的严厉与暴躁，隐隐的，视线倒是有些模糊，像是看见了幻象一样，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
他只管温柔的微笑，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的手指，贪婪的也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吻她的额，她的眼睛，她的鼻尖……
不远处的电梯门又是“叮”一声，紧跟着，她听到陶明白叫她。
她咬了咬牙，猛踩煞车，车胎摩擦地面，发出很刺耳的声音。
“总之，她做什么都是好的，不是吗？我们的目的不同，我去看望陶伯伯就是目的不纯，她去看望陶伯伯，撺掇陶伯伯打牌，就是动机单纯并且讨人喜欢，对吗？”梁曦文的语气早已失了一贯的稳妥，“我做这么多，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
姚希希也就顺着多看了一眼，很是眼熟的金色小跑，她便撇了撇嘴，上车，启动车子。
“你不了解她。”陶明白摇头，“虽然你们都去看望他，但是，根据我对你们两个的了解，你们的目的应该是不同的。”
卢秘书的声音一贯的低沉平稳，陶明白听到他说父亲让自己工作忙完后，过去一趟，一怔。
手机响了，他扫了一眼，由着它响。
哪怕只有这一刻，他愿意同她一起不理智，不冷静……他略略又弯了弯腰，扶住她的颈子，固定住了，配合她难得的主动。
“陶明白，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过分？”她狠狠的说。
“还能是哪家？还不就是你们姚家的？”姚希希笑嘻嘻的，趁机靠在爷爷肩膀上撒娇。
梁曦文心里一顿，一时自己也分不清是气恼还是委屈。
他素日里，根本是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的，一次也没有。
姚希希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碎得跟速冻的饺子馅似的。
陶明白纹丝不动的，看着她步履平稳的走出办公室，耳边终于安静了，他的心中，却并不感觉多么轻松。
在他们相识的这么多年里，他这样的时候，并不多，简直少之又少。他一向是平和的，也许不那么温暖，却足够温和。
“陶明白，你过分！”姚希希一边猛喘着气，一边抗议。
姚希希一惊，来不及纠正她夸张的措辞，问：“你那会儿不会是在现场吧？”
她不笨也不傻，也不是没有自尊心。
“好了。余下的内容，你得跟老滕商量……我的情况，你也清楚，我现在只是负责新闻生活栏目组，很多事情，还做不了决断。”他尽量平静且轻松的为这一段并不那么愉快的谈话收尾。
她很快回神，怔了怔，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
姚希希刚要开口拒绝，就已经在包的夹袋中摸到了钥匙。
“帮我接进来。”陶明白说着，略蹙了一下眉。
进了门，阿玉第一眼瞧见她，笑眯眯又“哎哟哟”的，朝着里屋喊道：“四儿回来了。”
一急之下，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宣示主·权了，某人不知道检点，某人又三番两次的来挑衅，真当她泥塑的不成？
父亲……他，一定非常喜欢你。他忍不住想。
她转身，可不就是陶明白，还有梁曦文，两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朝她走了过来。
“陶明白，你敢再继续。”姚希希烧红了脸，瞪着他。
“你用不着一遍遍提醒我，我跟她的差别在哪里，我是梁曦文，我永远都不会变成姚希希那样的人。”她微微的喘着粗气，后背上滚热滚热的。
“……”姚希希一时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