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千山万水总是情，爱多一点行不行 9
姚希希的手抄在口袋里，想了想，又晃了晃身子，笑着说：“她要是知道有人这么喜欢她的翻译作品，一定会很高兴。”
陶明白不动声色，他望住姚希希，她脸上的神情是骄傲的，又或者还有一些旁的情绪，只是他无心去探究。
姚希希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她微笑着：“你喜欢她的作品，那你见过她吗？”
陶明白沉默了片刻，自然是见过的，远远的一瞥，身段姣好，仪态万千，比他想象中的，比母亲口中形容的，还要美。就是这样一个大方从容，又美到极致的女人，岁月带给她的，并非衰老，而是说不出的气韵与平和。
他忍不住就要想起自己的母亲，受病痛折磨，瘦弱憔悴也衰老的不像话……
他闭了闭眼睛，对她摇头。
“我姑姑她很美。”姚希希仍是晃着身子，“我小时候，一直希望别人会说，希希，你长得好像你姑姑……好像，那样的话，自己也会跟着漂亮一点。”
他甚至做好了对峙、冷战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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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希希只觉得腰上一紧，于是，很顺从的依偎在他怀里。
过来开门的是卢秘书。
他怔了怔，是想再说点儿什么的，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或者说些什么。
陶明白没有先去于晓英办公室，他回身，看了眼杨青松手里拎着的七香斋的清粥小菜，敲了敲病房的门。
陶明白定了定神，静静的听。
陶仲勋沉住气，看着儿子。
“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既然不待见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就不要让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弄丢了你来之不易的幸福，对不对？”陶仲勋说着，再看儿子一眼。
陶仲勋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问：“真喜欢那丫头？”
陶明白拥着她，静静的，并不出声，纷纷扰扰的心，就这样安分起来。隔着朦胧的灯光，他只觉得，怀中的人，值得他用任何的东西去争取。任何的。
陶明白的喉咙蓦地一紧，也只有那么一瞬。
谁说，这不是种难得的缘分呢？
陶明白还没回答，就听里边一声，“让他进来吧。”
父亲的话，他自然明白。
“既然如此，那么，我必须反对。”陶仲勋合了下眼皮子，“明白，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的，我不允许你利用无辜的女孩子。”
那些积怨已久的话，连想都不必想，就可以信手拈来，他希望，父亲能面红耳赤的跟他大吵一架，而不是，用这样疲惫又复杂的目光，反反复复的打量他，那样的从容，那样的沉着，且，那样的衰老——这让他无言以对。
他都说了什么？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陶仲勋察觉到儿子的视线，咳了一声，说：“听那丫头说，你也常玩这个？”
陶明白只看着父亲，面无表情的。
陶明白抿着唇，额上冒了汗。
幸好，她们并不是那么相像。
卢元培从他的神情里看出来点儿什么，叹口气说：“常来看看你父亲，他会很高兴的。”
这种根本无法控制的反击，深入骨髓，令隐藏在心底的那股疼，越发的尖锐。
他也不是没有为此庆幸过。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陶仲勋说完，挥了挥手。
回去的路上，隔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心情，才缓了过来。
“但是，不像，我又黑，又瘦……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还被姚季节笑话是小短腿。”她轻声的说，咬着嘴唇，身子渐渐的不再摇晃，仿佛沉浸到了年幼的时候。
于是，陶明白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哎。”卢元培拦了他一下，“有话好好儿说，你父亲的身子骨，如今可不比从前……凡事，退一步。”
他攥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