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贺兰明月一脸紧张的样子,其实我知道,她虽然紧张,但她其实是只是心虚,至于证据,从始至终就只有那么一件证物,而证物还在尧炎,我手中是完全没有的。而大哥死心眼地不愿将贺兰明月供出来,这证物也就只能是他的罪证,不能替他洗清冤屈。“你是怎么知道有那方锦帕的?”
我冷冷地看着她,拿起水壶再次给茶盏添满热水,仔细为她添上茶水。她猛地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你胡说……他根本就不是因为不想伤害本妃才不辩解的,他就是没有证据证明本妃跟这件事情有关。”
“其实那天在晚宴上我便见到了太子妃的那方锦帕,当时只是觉得那锦帕十分别致,并不似普通的丝帕那般轻薄,但绣工很漂亮,出水清莲,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但那布料却很不寻常,很少有人拿黑色的素色锦布做手帕,我便多看了两眼。其实但拿着布和这出水清莲来说都没什么特殊的,但黑布为底绣上清莲,难道没有别的深意么?尧炎皇上不也正是因为这个寓意,注意到这方锦帕,定了大哥的罪么?”
她见我未动,只是看着她笑,瞬间更加慌张了起来,声音也比刚才提高了许多,道:“你倒是拿呀!不拿是啊?其实你怎本就没有,对不对?”
“贺兰明月,我不明白,你怎么忍心伤害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是,我承认,大哥之前因为大意确实负了你,但你认为他真的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整件事情难道只有你是受害者么?他不仅要忍受着与你分别的痛苦,还要承受你所有的怨恨,自己有苦说不出。你认为他为什么没有将那方锦帕的秘密说出来?那是因为他宁愿自己被人诬陷,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再伤害你,哪怕这次会连累到袁家。你认为这等通敌叛国的重罪,死的只会是他一个人么?很有可能整个袁家都会给他陪葬。可他这次却为了你,什么也不愿说,自己承担下了所有的罪名,即便这样,你依然要他死是么?”
话已经说到了这种程度,贺兰明月竟干脆死不承认了起来。
“太子妃听不懂么?没关系,我帮太子妃好好回忆一下。太子妃趁着与我大哥见面之际,将手帕送给了大哥,当是断情的礼物,而大哥视如珍宝。只可惜这被他视如珍宝的东西,竟然是能要他性命的有力罪证。为什么要选黑色的布料做锦帕呢?因为这其中必有玄机。那锦帕并不是普通的单层,而是用两块同样的布料做成了双层刺绣锦帕,外面是黑色,内部却是略浅的灰色。将这两层锦布拆开,里面便会看到黑色的字迹,你特地用了千年不掉的嵩徽墨,即便这锦帕入水,字迹也不会褪去,而外面的黑色也不会将里面黑色的字迹透出来。你再在锦帕上绣上出水清莲的图样,表面上寓意着清高,实则是在说明这方锦帕的主人身份的不同,是潜入了淤泥中的细作。之后你便与太子配合,在尧炎暴露几名细作,在他们身上搜出了带有出水清莲图样的物件,为了暴露大哥的那方锦帕,你们安排的那些细作再向尧炎皇上告密,揭发我大哥,说着一切都是我大哥指使的,彻底坐实了我大哥的通敌叛国之罪,让他百口莫辩。太子妃,不知道我可有说漏什么?”
贺兰明月倒是没有在遮掩了,“没有说漏什么。那又能怎么样?你能改变什么么?你大哥,注定是要死的,就算你现在全都知道了,结果依旧不会改变。你若真的有办法,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与本妃说这些了。”
“我不否认,在我约你来之前,我确实是没有一点头绪的。我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但现在不一样了,也许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还真是要多谢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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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撑住了腰,自信地走出了茶馆,贺兰明月愣在那里没有动。一出茶馆的大门,俏眉马上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护卫,这丫头机灵地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小姐,怎么样了?可有想到办法救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