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做了那个梦!在梦里,一个身着白色长裙、披散着一头长发的女孩身影窈窕地背对他站着,不远不近。他冲着背影问:“喂,你是谁?”“告诉我啊!”轩辕靖突然大吼起来,他着急得完全忘了此时身在何处,完全将医院不能大声喧哗这一规定抛之脑后。
正在他和十几个男人厮打时,从蓝色妖姬各包间涌出好多打手,帮轩辕靖一起对付这群突然闯入者。这些打手,都是轩辕靖养的,名义上是保护蓝色妖姬的安全,使酒吧能够正常营业;实质就是轩辕靖的私人打手,凡是他看不惯的人或事,都是命令他们帮他收拾清理的。
“您们不告诉我,我自己去看,她一定会没事的!”他一边挣扎着起床,一边自我安慰着。
轩辕靖看一眼低垂着头,全身不住颤抖的贞儿,笑着道:“滋味还不错!”
男人嘴角颤抖几下,显然心中已经非常愤怒,他在努力克制着。将贞儿推到轩辕靖面前,笑着道:“刚才,是你玩了我的女人吗?”
轩辕康握住他的肩头,笑着道:“醒来就好!好生休养,晴靖瀚海你就先别管了,老爸替你管着,不要担心。”
他拼命摇晃着她,大喊:“皇甫晴!皇甫晴!你醒醒,你醒醒啊!你醒来,你给我醒来!你这算什么?你不是要和我玩‘游戏’吗?还没有分出输赢,你怎么可以中途弃权呢?你醒来啊……”
“皇甫晴!皇甫晴!皇甫晴!”连叫了三声,他突然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全是汗。
他接住她,双手被她的血染红。看着怀中失去生息的她,他竟然心慌意乱,莫名地生出害怕和悲痛,一手搂着她,一手捂住她血流不止的心口,“为什么?为什么?”他大喊。
一棒打在他头上,他便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见他清醒过来,江秋玉扑上去拥住他,“宝贝,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没事了!”
女孩摇头虚弱一笑,“我不是皇甫晴,我是你的小晴晴啊,靖!”
刚到门口,就被来给他检查的医生拦住,“轩辕靖先生,到检查时间了。”
他哪里听得进去,推开他们,一把撤掉输液管,踏着拖鞋,朝病房外奔去。
轩辕康别开脸,看着不知名的地方,也是沉默不语,神情很哀伤。
女孩的身子突然飘起来,并且越飘越远,她的纤手努力地伸向他,对他大声呼喊:“靖,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轩辕靖踉跄一下,待他站稳身子,抬起头来查看情势时,只看到皇甫晴心口插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着,她脸色煞白,好似断了羽翼的蝴蝶朝地上坠落。
医生神色一沉,好似有难言之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轩辕靖扫了他身后十多个兄弟一眼,最终才将目光定格在男人身上,“十三少,也是你能叫的吗?”
这样的反常,让轩辕夫妇很是担心。
紧紧简短的三个字,就如晴天霹雳,炸得他脑中一片空白,身子摇摇欲坠,抓着医生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无力地垂下。
“你就是十三少?”男人问轩辕靖。
“蓝色妖姬?”他似信非信地念叨着这四个字,然后脑中突然回想起那日在酒吧发生的所有事,还有皇甫晴舍身救他那一幕。
男人这一振臂高呼,身后的兄弟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冲着轩辕靖蜂拥而上,轩辕靖一点也不害怕,握紧拳头,兴奋而激动地迎敌,他好似盼望这场格斗很久了,终于可以活动活动身手了。
他又看向轩辕康,“爸,请您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皇甫晴一点也不害怕,好似一个看戏的人,双手环胸,站在打斗场之外,很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场残酷的打斗。她就是喜欢这血腥而哭鬼狼嚎的场面,她觉得刺激极了。
“爸,妈,我这是怎么了?”他看着因为他清醒过来而激动不已的爸妈,不解地问他们。
江秋玉擦拭着眼泪,哽咽地道:“晴晴是个好姑娘,我好想她做我们轩辕家的儿媳,只可惜,没这个缘分了。要不是她,我们就见不到你了。她是我们轩辕家的大恩人,这份恩情,此生都不能忘。”
轩辕靖突然又坐起来,不耐烦地扫了爸妈一眼,大声吼道:“她不值得您们为她难过!就算她还活着,我也不会娶她,她休想成为轩辕家的儿媳。她以为,用生命救了我,我就会感激她吗?她这是在做梦!我不会感激她的,我也不会记着她的。前一次,我从斜坡上救了她,这一次,她救了我,我们两清了,从今以后,再无任何关系。所以,拜托您们,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我不想听到关于她的一切。”
丢下这番冷酷无情的话,轩辕靖用被子紧紧捂住脑袋,假装睡着。
轩辕夫妇听得一愣一愣的,想要指责他,但又碍于他还是个病人,只好作罢。
待他们离开后,轩辕靖才掀开被子,悲痛地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眼角悬挂着一行清泪,被子被他紧紧抓着,他在努力克制着心里的痛,为皇甫晴而痛。
以前的他,失去一个女人,他绝对会不痛不痒的;可是,自从皇甫晴出现,将他活色生香、衣香鬓影的生活弄得一塌糊涂,然后又彻底从他生命中消失后,他恨她,但又感到深深的失落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