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江秋玉,皇甫枫走向皇甫晴,对她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便带着宫叔离开。其实,他什么都不用说,她早已在他眼底读到他要对她说的话。“给我一个期限,准确的期限,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什么时候才能接纳他,让他与我们团聚?”江秋玉问他。
“呵,这个世道真是奇怪!杀人犯可以得到原谅,得到喜欢,而我这个维护正义的人却处处受到你们的排挤和不理解。早知道你们都喜欢他,我就该大度点让位于他,让他顶替我好了,反正你们都觉得他最好,就我冷漠无情……”
不舍地目送皇甫枫离开,江秋玉一刻也没停留,连句话都不跟轩辕靖说,直接离去。
“可是你所说的这些,都因我而起,并不是他的错。你因为这些而不能原谅他,那便是也不能原谅我。你是不是也要把我从玫瑰园里赶出去?是不是此生都不肯再原谅我,不再接纳我,不给我机会改过?”她质问他。
“你这样做,除了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你得到了什么?多了一个敌人,伤了妈的心,这是你希望并愿意看到的吗?我不相信,你肯救他,会真的愿意看到他在精神上遭受折磨,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靖,你那么善良,你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你刚才只是跟我们开玩笑的,对不对?”皇甫晴握住他的手,满怀期待地对他说。
“我听得清清楚楚,你用不着再虚伪地向我解释一遍。这里只有你和我,你用不着再演戏。看在我爱了你这么久的份上,请你对我坦白点,告诉我,我轩辕靖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还没说完,就被皇甫晴狠狠甩了一耳光,“你胡说什么?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嫉恶如仇。他已经知道错了,还跪在你面前苦苦求你原谅,你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他很坏,是没错,但浪子回头金不换,难道你不懂吗?再说了,虽然他杀害了我父母,但那天,他救了我,还挨了我一刀,我都可以原谅他,你为什么不能?”
他拿开她的手,“我很认真,我从来不开玩笑。”
“妈,您这是干什么?我没有要赶您走啊!”轩辕靖追上来拦住江秋玉。
“非得这样,你才高兴吗?”她再质问他。
见她沉默不语,他继续说:“你对他的那番告白,真是感天动地!我轩辕靖一厢情愿了这么久,方才知道,你心里爱的人根本不是我。你们爱得这么伟大轰烈,你怎会舍得不原谅他?倘若十五年前杀害你父母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我想,我的结局应该没有他这么好,你不会原谅我,你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对不对?他就不一样了,因为你爱他,所以,不管他对你犯下多大的滔天罪行,你都能原谅,能接纳他。”
“靖,皓鸿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对他再这么苛刻了嘛!他除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你不要这样对他,好不好?算妈妈求你了!”
轩辕靖踱至皇甫枫面前,冷笑着对他说:“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从今之后,不许再踏入这里半步,你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从未认识过你。”
皇甫晴看着他抓狂的样子,心里好气又好笑,“如你所愿,气走了妈,赶走了皓鸿哥哥,现在,我也走。我们全部都走光,躲你远远的,这样子,你就好受了吧?”
轩辕靖看向江秋玉,“妈,我知道,我这样决定,您一定会不开心。但是,我真的无法原谅他。我唯一能答应您的是,我不会揭发他,将他送进监狱的。但他和我们轩辕家,还有沈家,从此刻开始,再无半点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她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了,心里异常的失望。
“想起我父亲临死时的痛苦,想起薇安的惨死,想起我努力经营的晴靖瀚海差点被他毁掉,想起……我心爱的女人被他当作报仇的工具任意摆布……就凭这些,我就无法原谅他。”轩辕靖擦去嘴角的血丝,红着愤怒的双眼看她,他眸底的痛苦是她无法体会的。
皇甫枫难过地看了他们一眼,不肯离开,他真的想争取到他们的原谅和接纳。
轩辕靖再次追上来,“妈,您误会我了,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想原谅他,我也想把过去的事当做没发生一样忘掉,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请您给我时间,让我慢慢去学会忘记,兴许有一天,我真的可以原谅他,好不好?”
好好的下午茶,不欢而散。原本可以喜上加喜的,却被轩辕靖一句话给破坏掉。皇甫枫走了,江秋玉也走了,皇甫晴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看他的脸色。
“不,不是这样的!那不是告白,而是……”他对她误会如此深,她竟然不知道。倘若今日他不说,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焦急地想要向他解释清楚,而他却不愿听下去,无情地打断她。
“为什么不说话?回答不上来,是不是?”
“好,我来替你回答。以前,你对我说的那些‘爱’都是假的,没有一次是发自内心的。这些伎俩,不过是你的习惯而已。他将你当作报仇的工具,去勾引很多商贾名人,对他们说情话是最管用的一招,久而久之,你便养成了见男人就说甜言蜜语的习惯。爱这个字,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你就是用这样的把戏玩弄我的感情。可笑的是,我这个情场高手竟然会着了你的道,深中你的毒,把你所说的每一句情话都当真。”
“而那天,我被堵在高速上,你和他正经历着生离死别,通过电话,我亲耳听到,你说,你爱他。同样的甜言蜜语,放在那么危险的时刻,它就完全不一样。你是真的爱他,对我,不过只是逢场作戏。我深受打击,我想掉头不再管你们,但是我做不到,最终还是去营救你们。现在想来,救下他,是我最大的后悔。”
“不是这样子的,靖,真的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之所以会对他说那些话,完全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就要死了,我不想他死,才会说那翻话安慰他,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再次抓住他的胳膊,要他相信她所说的。
轩辕靖再次甩开她的手,“我已经被你骗过一次,我不会再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皇甫晴,你不爱我,我不怪你,但我要你知道,我爱你,你就是我轩辕靖的人,除了我,谁都别想占有你。我说过,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就从抢走你开始折磨他,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靖,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真的,我从来没有……”她好想对他解释清楚,但他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打断她,并叫周嫂把她关进房间,限制她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