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那康继元就已断然喝到:“住手!”嬴冲听出了童贯的推托之意,却也不觉恼。这其实是理所当然,他一个即将失爵,未来无权无势的纨绔子弟,这童贯能看得入眼才怪!
“何需致歉?是本世子强人所难了。”
且童贯记得一日之后,就是摘星神甲择主之期。那安国公府的内侍,也确实不曾配齐,可这位世子失爵在即,把这两人要去又能有什么用?
童贯不看好嬴冲未来的前程,可却又清楚知道,此子他可以不去巴结,却也不必得罪。
马三宝与他应该关系不浅,否则这位文渊阁监丞不至于如此在意,甚至要为这小太监,闹到反出皇宫的地步。
嬴冲则是远远看着那康继元,只见此人已是牙关紧咬,额角处青筋暴起,分明已是忍耐不住。
童贯闻言,这才面色稍霁。这刑罚是重,可既然是惯犯,那么这位文渊阁监令的所为,就没什么可指摘之处。
而这番变故,不但使得这文渊阁前的众人为之一寂,童贯与那文渊阁监令的神情,也是变了颜色。
嬴冲笑着道:“本世子依稀记得,我安国公府当有内侍三十六人,可敬事堂那边,至今都未将安国公府的内侍配齐。今日刚好撞见,想着这两个与其折在宫中,不如就归我了?就不知童少监,肯否卖我嬴冲一个颜面?”
童贯一阵发愣,定定的看着嬴冲的身影,知道后者走入到那阁门之内。接着他在原地深思了片刻,就又吩咐那位文渊阁监令;“这二人暂时看押,不得行刑。”
康继元怒不可遏,猛一挥袖,顿时一道气劲拂出。使那位两位绣衣卫身形腾空飞起,抛落到了数丈开外。
道完这句,童贯便转身就走,直往那宫中司礼监的方向行去。他虽有些看不上这嬴冲,可不知为何,他那义父米公公,对嬴冲却是另眼相看,待他与众不同。
那康继元分明也知道后果,面色苍白的走上前来,朝着童贯深深一礼:“马三宝虽有过错,却罪不至死。还请少监大人与黄监令看来老奴的面上,开恩饶他一命!”
那姓黄的文渊阁监令却眯起了眼,面现出意味不明的笑:“康监令会武?可我记得你,并非是内书堂出身?”
童贯亦是脸色阴沉,正想说什么,旁边嬴冲忽然笑着开口;“有趣得很!童少监,这二人我想要了。”
“私窥文渊阁典籍?真没想到,这文渊阁内的奴婢,还有这样的上进心思?”
“这两个太监,一个私习武学,一个私窥文渊阁典籍。虽是伤残之人,却都能立志图强,岂非有趣?可怜,按宫律这二人一个要被打死,一个要被废去修为,打入绣衣卫打牢处置,事后多半也要没命,未免些可惜了。”
那两位执杖的绣衣卫却未立时停下,而是目含询问的看向了文渊阁监令。后者则是冷笑,脚下依然是内八字形状站着。这两位绣衣卫立时会意,不但未曾停住,下手反而更重了几分。仅仅再两杖下去,那马三宝就已经完全昏迷,口鼻间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两位了。
“这个——”
还有那康继元的修为,也是不俗。能够内元外放,多半已到了九阶武尊境。
不过他才忙了半个时辰不到,那童贯就又匆匆赶了回来。而这位带来的消息,让他颇为意外。
“陛下召见?这是为何?我不是只让你去米公公那里问上一句?”
童贯也同样不解,不过他的言语神色,却是更显热情:“内臣这里也是一头雾水呢!方才司礼监去见米公公,然后没过多久,就有旨意说陛下要召见世子。”
由此可知,他眼前这位安国世子,确实圣眷未衰。
嬴冲挑了挑眉,凝思片刻,还是合上了书本,整了整衣冠,准备去那御园陛见,又不容置疑道:“让那康继元也跟过来!”
既然要见天圣帝,那就顺便把这位的事情,也一并解决了,免得日后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