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却看到苏锦和靳恒远都在。终于,她没再赶,而是和他一起回房睡了。
心不甘情不愿。
靳恒远不生气。
曾经,他就有过把新来的实习生吓哭过的实例。
他压着声音讥损了几句。
*
“……”
打架,他不如他;煮饭,他还是不如他,这样两个认知,实在让他沮丧。
靳恒远由着他打量。
暮笙转头,没意外的对上了他那种让人心生紧张的眼神——不笑的他,很有威仪感,会让人觉得,自己面对是一个很能给人压力的长辈。
他真心讨厌这个人。
靳恒远看着他离开,心里乐呵着。
苏锦听着,莞在失笑,伸手揉他那头浓发:“不管姐姐有没有结婚,我们永远是对方唯一的亲人,这不会改变。”
这让他难以接受。
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靠的是家里,身为家中最得宠的骄子,识眼色的都爱来巴结他,再加上他会打架,比他年小的,一个个都得惧他几分。
后来走上了社会,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一个如鱼得水的社交圈,哪个不想着和他沾边,得他帮衬?
苏锦睡在隔壁一张空病床上,靳恒远则睡在陪客床上,房内亮着一盏小灯。
这个所谓的姐夫,他还得好好观察观察。
虽然是第一次和这个男人打交道,但他真心觉得他不好对付。
没本事的人,才会一激而怒,有资本的人,从来是不动如山的。
靳恒远个头高,不管是病床,还是陪客床,都难装下他。
“只有没长大的孩子,才会做那种幼稚的无聊事。
苏暮笙立马嗤之一笑:“你没家底,怎么养我姐?你不懂绘画,不懂设计,怎么懂我姐?空口白话,谁不会……”
“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知道,你现在这个年纪,特别想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是个男人。
可没办法!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头瞎混?”
唉,总之,他真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他妈他姐都不这么使唤他的呢?
“你得学会有所担当,而不是利用别人对你的爱护耍无赖。
她稀罕极了。
爱眩耀家底的,多是楞头青。
靳恒远一脸淡淡:
苏暮笙掉头就走。
老婆得宠,把她宠坏了,就没人接收得了,但在小舅子面前,必须建起自己的威信。
他太能激怒他了。
“在你看来,怎样的男人,才算配得上你姐?”
“我呸,你觉得我幼稚无聊,我还觉得你配不上我姐呢……”
而调教楞头青,时间很重要。
站在走道上,他沉默了好半天,转身离开时,很烦躁。
从小到大,他还没输得那么惨过。
半夜,苏暮笙去而折回。
不急的。
饭后休息,靳恒远、苏锦、苏暮笙陪在病床边上。
靳恒远挑眉:“就这样简单吗?那我肯定配得上你姐。”
“一个男人,要是心甘情愿当米虫,千手不动,一般都是废物投胎,一辈子成不了气候。”
现在,他就用这种眼神来招呼小舅子。
苏锦正和姚湄说话,转头时正好看到这一暮:瞧那孩子,对恒远分明还是有敌意的,嘴里却这么叫了,还拿了碗筷去洗。
“必须养得起她;必须知道爱护她;必须懂她……”
哥哥有负姐姐,这事,他替姐姐愤怒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机会:只要给他几年,他说不定就可以……结果,跑来了这个靳恒远,要是一只软脚蟹也就罢了,不料……
“暮笙?你和恒远没事吧?”
在这种环境下,他一早养成了冷脸摆谱的臭脾气,在外头,他惯会冷脸来招呼人。人面上的笑,往往虚得不得了。
哎呀呀,真是太喜欢这种欺负人的调调了。
在暮笙眼里:暮白的优秀,是他仰望的,姐姐喜欢他无可厚非。
暮笙接收到了,心里竟真的怵了起来。
谁会甘心承认自己是废物?
放下个人感情,他觉得姐姐和哥哥绝对是班配的。
他听着点头,心下则在叹息。
十一点多,姚湄睡了过去。
他一顿,不耐烦的转了身:“干什么?”
好汉不吃眼前亏,暮笙咬着牙叫了一声。
苏锦哪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的更温和了:
这不是假话。
一顿晚饭,吃的还算愉快。
“什么叫夫妻,你知道吗?”
他家那两个女人的心,就是这样被这家伙牢牢给收住的——他妈吃了小半碗粥,而苏锦吃了一大碗米饭,就连他也不争气的多吃了好些。
他可不想看着姐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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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笙一字一字的说。
“苏暮笙!”
“不叫姐夫,你这是又想讨打了是不是?”
“……”
苏锦拉上靳恒远出了病房,让他回去:“我一个人就行了。在病房睡不好觉的……”
而这个男人,还不是他喜欢的哥哥,竟是另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他没脸向姐姐告状说:自己挨了靳恒远一阵虐打。
很多人都怕他。
“我就是不习惯多了一个外人。”
母亲病成这样,他当然是牵挂的,耍赖只是一种手段罢了,他本来就打算过一会儿再回病房陪母亲的。
苏暮笙有点恼,没动。
来到床头边上时,他看到苏锦整个身子全露在空气里。
夜有点凉,他上去给她掖了一下毛毯,然后悄悄躺回自己的陪客床,虽然陪在医院会睡不好,但心会很安宁。
只因为身边陪着的是他想要的人。
这么些年,一直是别人想配他配不起,还没遇上他配不上的呢……
闭眼时,他勾了勾唇角:
如果他都配不上苏锦,就没有人配得上她了。